第288章 逝去

当游戏变成生死局，心态就很难变得跟之前那样好了。

太子宁启，要只是NPC就好了。

慕南星这么想着走到宫女端过来的水盆前，将毛巾拧干了，去掀宁启的面具。

他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慕南星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

说着，慕南星将面具揭了下来。

那一张满是疤痕的丑脸清晰的暴露在视野，疤痕里还夹杂着血污，看起来观感很不好。

太子会把容貌毁掉，约莫着也是怕暴露的心思，但这一招太狠了。

慕南星没有半点表情变化的，用热毛巾将他的脸完全擦干净，又让金牙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宁启张了张嘴，气若游丝道：“……只……有你……”

他声音太轻了。

慕南星凑了很近，却是没有听清楚。

“看来人真的不行了。”慕南星直起身道：“让人准备后事吧。”

金牙不由道：“小主子，这可是反贼，咱们还给他厚葬呢？”

慕南星道：“当初皇上登基，民间闲言碎语不少，战乱加紫毒，到处凋敝民不聊生，这个时候再开杀戒对皇上来说也不好，要是皇上能对先皇之子存有宽容心，反而能落得个好名声。”

人都死了，又何必闹得不好看呢？

金牙笑道：“还是小主子为皇上想的周到！”

慕南星微微点头，手却一凉，低头一看，指尖却被宁启枯瘦的手指给勾住了。

慕南星看向宁启，却见他眼睛睁的极大，复杂里夹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慕南星体会不到宁启的心绪，但谁看到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大概都不会觉得舒服。

她坐起身，道：“殿下，我同你唱个歌吧？”

宁启目光直直的看着慕南星，眼睫轻颤，却发不出声音来。

慕南星清了下嗓子，开口哼唱了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红尘一梦千帆过

浊酒一壶笑诸皇

………

慕南星轻轻哼唱，一首激越雄壮的战曲，却被她哼唱的有些柔婉。

当年《天下》里的插曲，她还献唱过，只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这个世界里，亲自哼唱给前夫哥听。

宁启怔然的看着慕南星，可视线却变得有些模糊了。

他这一生，都是在躲藏中长大。

他的命运，从没有出生开始，就被自己的母后安排好了。

因怕母后苛责，他学会了撒谎，躲避，推卸；因害怕父皇失望，他努力的伪装，装作很用功的样子，可那些史书典籍，他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后来，他喜欢上一个大他几岁的宫女，被母后发现，那宫女就被母后当着他的面生生打死了。

他尝试过抗争，挣扎，可最后都失败了。

他总是在一退再退……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退了，心里却充满了痛苦和悔意。

如果当初他不是因为惧怕宁渊逃离东宫；如果他鼓起勇气，跟他正面对抗；如果，他那一天就出现在慕南星面前，告诉她未来的每一天，他都愿意跟她一起往前走……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输了。

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输了。

宁启抓着慕南星的手指，越来越的感觉不到温度，身子却越来越沉。

他惊恐的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慕南星有些空旷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殿下？殿下……”

宁启觉得苦涩。

她声音听起来那么的冷静，没有半点的焦急。

她自始至终的叫他殿下，在她心里，他从来不配做帝王。

他出生时拥有很多，现在回首看时，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未曾拥有过……

“殿下？”

慕南星感觉抓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松了下去。

宁启睁着眼睛，然瞳孔里却渐渐的失去了生气。

慕南星微微的抿了下嘴角。

小九九的声音突然传来：“宁启的玩家数据消失了。”

慕南星目光微变：“玩家数据？”

小九九道：“爷解锁了数据盒，是《天下》里的玩家数据，之前没有留意，现在看到宁启才想起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