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一向不觉得你们饮风阁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别的尚且不论,只说这脸皮,实在是让我不得不佩服。”
“三老板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了。”
“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你却还听不明白,难不成你们饮风阁的人,不是耳朵有毛病,而是脑袋有毛病?”
“那只因为我们饮风阁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凡事都会有话直说,不像你们武林世家金刀门,这样花花肠子弯弯绕绕,那些别出心裁的旁敲侧击,不一定是人人都听得懂的。
于我们而言,说的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话外之音。
至于别人想说的,我们听得进去的就是话,听不进去的岂非就是屁?”
三老板的脸色一阵青又一阵红,讲道理他讲不过,骂人也骂不过。
既然这个人喜欢有话直说,那他不妨就跟他有话直说。
“你知不知道,大老板是什么人?”
“当然知道。”堂昭钰嗦了一下沾满油腥的手指,“不然我又怎么会进长安城之前先封拜帖,拜望他老人家呢?”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什么人?”
“在长安,有谁会不认识三老板呢?”
“那你也一定该知道,宁肯先来招惹我,也不要招惹到他。”
“不,我倒是觉得,宁可招惹的是老的,也不愿招惹到小的。”
三老板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他看,“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出门在外不要招惹蛇王的道理?”
蛇王,他说的当然不是自己。
地头蛇,是地头下保护且压榨这片地头的人。
只有在一个地方呆的最久,势力最大,名望最高的地头蛇,才能被称作是蛇王。
“我当然知道。”堂昭钰用筷子轻轻夹了一点那道鱁鮧放入嘴中,虽然这菜色不占优,不过这味总归还是不错的,“就因为知道,所以,我才先找上他。”
“那你难道不知道,大老板的兄弟们,也一定比我的兄弟们要厉害得多?”
他说的是实话,大老板的年纪最大,资历最足,威望也最高,跟随的人自然是最多的那一个。
“可是活到那把年纪的人,却没有一个是不怕事的。”他说着,竟不知不觉地打了个饱嗝,看来这太过盛情的筵席,他也还是吃不消的,“也只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才偏偏喜欢强出头。”
“原来你早就算准了,来的会是我,而不是他?”
“我也早知道,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涉世未深又骄傲自大,一定是不成气候的。”
他说着,已放下了筷子。
放下的意思,就是要腾出手做别的事了。
“你到底,为什么来长安?”
“这个问题,刚刚那位婆婆不是已经问过了么?”堂昭钰转头看向那个正在哄孙子的慈爱的孟婆婆,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越是面善的人,就越是心狠。
“她是她,我是我。”
三老板的口气略有不屑,市井八义是什么样的身份,而他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那些人不过是金刀门手底下的狗,又怎么能代表他呢?
“当然是为了见大老板。”堂昭钰说着,又把话重新绕了回去,“毕竟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也是见不到他的。”
三老板轻拊手掌,就见小不点递上了一副骨牌,“富贵险中求,而我是个赌徒。”
“你要和我赌牌九?”
堂昭钰有些戏谑地看着他,这于他而言简直比李鬼上门打李逵还要可笑百倍。
渝州的人,从双脚落地的时候起,就已经开始玩骨牌了。
这比吃饭还要顺手拈来的寻常事,倒是被外人寻衅起来,实在是有些可笑。
“这是你们南边的东西,我不会玩。”三老板拿起了其中一张牌,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所以,规矩得我来定。”
“你说。”
“我从里面随便抽上一张,你来猜单双。”
堂昭钰听罢他的话,皱了皱眉,这算个什么玩法?
好好的牌九,却被他冠上这种不三不四的规矩,混淆了是非黑白,岂非也正是在向他挑衅,你们渝州的规矩到了长安城,就得金刀门说了算。
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可这也的确是个大好时机,他也只好忍气吞声地点了点头。
看到对方的默认,他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做我的狗,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