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睡了!”
听到“食脑虫”这三个字,原本困意正浓的张淼,却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一下,瞬间大脑就清醒了,忙不迭地站起来,将身体绷得紧紧的。
两人口中所说的“食脑虫”,其实是一种体型很小,破坏力也极其有限的异形甲虫,它们和蟑螂一样,就潜伏在这片矿区的各个角落里,平时主要以啃食草皮为生。
按理说李兴和张淼两个大老爷们,本不该对一种小虫子如此惧怕。
只是这种食脑虫除了喜欢啃食草皮之外,还有另一种嗜好,那就是趁着人睡觉的时候,直接沿着人类的耳朵眼和鼻孔钻进脑子,疯狂蚕食人类的脑髓,往往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人杀死在睡梦中。
所以张淼才会对这种小虫子如此忌惮,因为就在一个多星期前,张淼的战友小许,就是这样惨死在军人宿舍里的。
等张淼发现战友不对劲的时候,这家伙的脑子,早已经被食脑虫吮吸得一干二净,而且还从空空的脑颅里,孵化出了大量黑色的、犹如蟑螂体型大小般的食脑虫。
当时的场面很恶心,也很让人惊悚,食脑虫不仅钻进了死者的脑子,吸食他的脑髓,并且在脑髓中产下了大量的幼卵,依靠脑髓中的营养来培育后代。
这样的画面,至今仍旧让张淼感到心有余悸。
李兴则叹了口气道,“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至于这么害怕吗?”
张淼抖着胳膊说道,“难道你不怕?”
李兴立刻就不说话了。
是啊,谁不怕呢?只是一个军人的良好素养,让李兴选择将所有的恐惧都压制在心理罢了。
见他不说话,张淼又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居然会派我们驻守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这样的日子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你闭嘴吧!”李兴很不爽地瞪他一眼,“上面不是已经来人了吗?那位丁长官说过,只要他们完成了上面交代下来的搜寻任务,就会带我们一起返回城市,现在咱们的任务是守好这里,负责为大部队警戒,你不要在开小差了,懂不懂?”
张淼很不乐意地撇了下嘴唇,还打算说点什么话反驳,可是余光一瞥,却在唯一一条直通市区中心的公路上,看见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那是谁?”张淼惊呆了,有些难以置信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西郊矿区,建造在群山之间,距离最近的村子也有将近十公里,其他地方都是荒野,哪怕是驱车往返市中心,也需要两个小时。
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个陌生男人路过这里?
“走,下去看看!”李兴也感到纳闷,立刻对张淼递了个眼色,两人便匆匆朝马路旁赶了过去。
至于那个陌生的男人,则若无其事地继续埋头往前走着,仿佛对两个军人的到来视若无睹。
他的身上和脚下,到处沾满了灰尘,脸上也有粉尘的痕迹,显然是赶了很久的路,居然是直接从城区方向,一路步行来到这里的。
“喂,你站住!你是谁呀,打哪儿来的?”很快,张淼已经冲到了这个陌生男人面前。
陌生男人顿住脚步,扬起了一张被灰尘覆盖的脸,很平静地说道,“我叫秦风,是路过的。”
来人自然是秦风,他的确是一路步行过来了,虽然浑身都风尘仆仆,可是一双眼睛却很明亮。
“呵,真有趣,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居然会路过这么荒凉的地方?”张淼显然对这种解释不太信服,眯着眼睛,继续挡在男人面前。
不一会儿,李兴也赶到了这里,对着秦风说道,“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成为军方的管辖区了,除了军方的人,谁都不能进去,你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秦风却没有调头,而是平静地说道,“可是我的目的地就在前面。”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听不懂话啊?”张淼顿时来劲了,很不客气地推了秦风一把,“都跟你说了,这里是军事管辖区,除非你有军人证件,否则不能进去!”
李兴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小兄弟,你还是打哪儿来的,就打哪儿回吧,擅闯军事禁区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要坐牢。”
秦风反而笑了,“末世年代,你们的监狱还在‘营业’吗?”
这话顿时噎得李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确,早在末世降临后的不久,江宁市的所有监狱和牢房都已经被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