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百宝静默了片刻，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了晶石。

晶石身上透过一股寒气，几乎要穿透他的手掌，但此刻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我没想到你一直都记得……”

这是他的一个玩笑，这是它的一个诺言。

大概是三千年前的一天。那天他推开林木间里的一个木屋，看着阳光直落到门槛上，一只雪白的兔子在啃着萝卜。

他弯下腰去抚摸这只可爱的兔子，微笑着说：“小兔子，这里已经没有元晶，我要去下一个地方了。下一个地方条件可能会更恶劣，所以这次就不带你了，你要留在这里看家，听懂了没？”

兔子抬起可爱的小脑袋看着他，嘴巴仍旧在张合个不停。

百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轻松地说：“元晶的数量稀少，要很多年才会出现一颗，要是这里有出现，你可要帮我留下。”

这时那兔子居然点了点头。

百宝一下子笑了，“我开玩笑的，你只是一个小兔子，可抢不过那些凶狠的家伙，留在这里看家就可以了，我会回来找你的。”

时间转瞬即逝，百宝离开后经历太多的事情，竟然忘记了他曾答应过要去找它。

“我……拿到了……”

女妖在火焰开心地笑了，江白看的有点震撼，他还没见过有人在面对死亡时会如此高兴的。

“谢谢你，小兔子。”百宝的声音变得哽咽。他明白，就是因为要帮他找元晶的这个承诺，小兔子才会堕落成妖，因为只有这样它才能从那些凶狠的敌人手中抢到元晶。

这是他亏欠它的。

火焰彻底吞没过去，妖女转瞬化为灰烬，飘散开去。

百宝沉寂了好久，才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手上紧紧握着那颗元晶。

他抬起眼睛，随着双瞳一蹬，红色的光芒四射，天空、大地开始裂开，云层冒起火焰，沙尘化为微火，整片天地都在剧烈地燃烧着，那爆发出的烁烈火光像是要把人的眼睛都烧掉。

他合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已经回到那个洞窟里了。他们彻底离开了妖幻，昏迷的李柔风就躺在祭台里。

“你，没事吧？”江白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听到江白的话，百宝的神情才终于平缓平复下来。“算了，对堕落者来说，这或是最好的归宿。虽然不想这么匆匆，算是对我的惩罚吧。”

“呃，冒昧地问一句，刚才那只妖为什么会称呼你为'王'？”江白注意到刚才百宝和那女妖的对话颇为怪异，不似朋友，更像君臣。

“在没来人间之前，我在白骨森林当过一段时间的山大王。这只女妖本是我在那时养的一只兔子，后来我被神族打伤，才逃去了人间。只是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它已堕落成妖。”百宝握紧手中元晶，感慨地说。

“原来是这样。”江白略略点头，“听说元晶能助神魔修行，看来这女妖对你还挺忠心耿耿。它要是不作恶，说不定会是你的好部下。”

“我不需要什么部下，自己一个人就挺好的。”百宝面无表情，“元晶蕴含纯粹的灵气，除了能帮助魔族修行，也能用于疗伤。我当初跟它说要找元晶就是为了疗伤，但那只是一句玩笑，没想到它会当真。”

“好吧，所谓世事无常大抵便是如此吧。”江白勾起手便背过身作势离去。“时间差不多了，你先把那小疯子带回去吧。我自己再到处走走，等你那该死的副作用过了，我再回夜狼营。”

看着江白的背影，百宝心里也生出一个想法。

“江白，你是不是……”

“我知道瞒不过你。但咱们各自保守对方一个秘密，如何？”江白头也不回。

百宝本到嘴边的疑问一下子收住，重新吞回到肚子里。

从妖洞里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原本约定的半个时辰的时间已超出一刻钟。在一片白昼中，百宝抬头仰望着天空，上面墨绿色的林影将原本晦暗的日光剪碎，落到青苍的苔石上，正好在此时响起一阵鸦鸣。

循着声音，他看到树梢处停着的一只乌鸦。那乌鸦看了他一眼后便振翅飞去，片刻也不停留。

当他们快步赶到营地的时候，环丰已经不在，倒是白晨出现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环丰将军向郡主告了状，郡主让我留在这里接应你们。”白晨松了口气说。

“没事啦，这点小事我还是靠谱的。”百宝苦笑道。

白晨这时朝百宝身边看了看，确认除了百宝和背着李柔风的环渊外，没有其他人。“如果只是你们的话，我倒不担心，但听说和你们一起的还有江白那小子。”

“原来他是江白。”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