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慢慢地……变成了他熟悉的样子。
“甯婳!”清奎突然喊了出来,但在伸出手去的瞬间感到一阵冰凉,连同那颗刚要悸动的心一并感到寒意。
不是她的气息……
“你是谁?!”他惊出一阵汗,随之清醒了许多,看清了来人的真实面目。
来人确实是一个女人,只是比他记忆中的人要更为高挑,样子也不像,眼前的面容显得更为清冷,唇齿苍白,像是从寒冰下醒来。而且在她盘起的秀发上,还插了一把看起来并不适宜的银尺。
他一下子没认出来。
女人并不回答,而是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醉汉,然后颦了颦眉,表情有些失望。
此时她伸出一根手指,随着指尖的勾动,旁边架子上飘来一页纸,悬浮在她身前。
清奎很快明白了她的作为。
她在写字。
也许是不屑于开口,也许是无法开口,总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把她想说的话借助手指在空中的晃动,一笔一笔地描在了纸上。
“清目盲在哪里?”纸上如此写道。
清奎心中虽觉得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寒单城已被天神教彻底控制,我现在并不知道她的下落。”
女人又在纸上写字。
“她就要死了。”
清奎愣了一下,似是才想起来,也在此时才明白过来那天清目盲为何要向他告别。
“原来如此么。”他冷哼一声,发出冷笑。“这样死了也好,省得给人添麻烦。”
女人歪了歪头,罕见地从回答中感到不满。
“仇恨,仅是因为身上流着的血么?”她继续写道。
清奎惊讶地看着她,只觉她的面容更加冷漠了,像是覆上一层冰芒。
她继续在纸上写:“这座城令我感到恶心了,我可以毁了这座城。”
“别别别!”百宝突然从门后跳出来,大喊道。“亭雨,你冷静一下!我是让你问清目盲下落的,不是让你毁灭寒单城的!”
亭雨侍扭头看向百宝,听到百宝的话后,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清奎认得百宝,但以为自己是醉了在做梦,他打了自己一巴掌,感觉到痛楚后确认自己还在清醒中。
“是你,你这个魔族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清奎勃然大怒,“一定是她带你回来的,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本来百宝特意让亭雨侍来问,就是不想见清奎,免得引起误会。现在不得不见面,清奎也果真没有好脸色,百宝顿时有些恼火。
他黑着脸,忍着怒气说:“她是我朋友,我不许你侮辱她。我是来救人的。把她的下落告诉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
“我不会告诉一个魔族,你找她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清奎这时候开始显得大义凛然。
百宝直接气笑了,说:“真是怪事,你们这些跪拜天神的人只想着害人,救人的事还要我这个魔族去做,还口口声声说着大义凛然的话。”
“她是流着魔血的贱种!”清奎闻言愤怒地从座上起身,一拳砸在案上,盛怒的脸色通红若滴血。
“魔血?”百宝冷笑,“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礼物,把它看做肮脏不是因为它本身就是肮脏的,而是看它的人太过肮脏。”
百宝说完后又叹了口气,道:“我原来还觉得能从你这里找出她的下落,现在看来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说罢,他转过身去,唤了一声亭雨侍,作势离开。
“强词夺理,不可理喻。那可是魔鬼的血,是天神永恒的敌人,我怎会听你的蛊惑。”清奎死死盯着百宝的身后,扞卫着自己作为信徒的自尊。
他感觉到百宝身边那个名为亭雨侍的女人的可怕,所以不敢轻易动手,只能作言语抵抗。
“可是当初那个有着魔血的女人,也没想过要害你呵。是她也蛊惑你了么?”百宝忽然感慨说。
清奎心里叮的一下,内心隐隐传来一丝扎痛。
百宝耸耸肩,无奈地说:“我是去救那个女人的女儿的。或许你不知道,即便我觉得清目盲身上的魔血并没有错,她仍然为了你们选择放弃,从而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即便那样会让她永远不能修行。只是不知道就算变成了真正的人类,你们是否会欢迎她呢?”
说完百宝走了出去,留下瞪大眼睛,一脸震惊的清奎。
“她怎会……”他做梦也没想到清目盲会这么做,也让他想起了那个女人临终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