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
由于是老房子,只有小时候住过,最东侧的房间还是儿童房的装修风格,很是温馨。
叶昔言跟着进去,东瞅瞅西看看,倍觉稀奇。
这人不多话,不乱问,有意聊到公益团队的群里,扯一些有的没的。
“贺姐发书了,她告诉你没有?”叶昔言问,闲散地到窗边望一眼。
“知道,”江绪说,“跟我讲过,等过阵子还会寄样书过来。”
贺姐的书,就是之前承诺过会将稿费捐给大雁镇中心校的那本旅途游记。
两人不慢不紧地收拾,将东西都装包里。
要带走的都是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泛黄的相册,唱片,典藏书……还有一些小摆件。不必讲明,叶昔言也知道那些可能是纪云芙以前买的,否则江绪不会特地回来拿。
快收好了,江绪忽然说:“最后那几天,她都不让别人住这儿。”
叶昔言抬起眸光,“都是你陪着她?”
“也不算是,”江绪说,“只陪了她三天,第四天有急事去了趟医院,等夜里赶回来,她已经走了。”
叶昔言听着。
江绪说:“当时这里只有看护,我们都不在。”
死亡总是毫无征兆地降临,那一天分明还好好的,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就天人永隔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母女俩感情不深,可都那样了,又不是相互恨着的仇人,这到底也是一种遗憾。
叶昔言讲不出安慰的话,只摸摸江绪的手背。
江绪有些沉默,低头看着桌上的一堆杂物,良久,说:“她让我把这里留着,当个念想。”
叶昔言嗫嚅,“嗯。”
“我答应了。”江绪说。
“留着也挺好,就当是投资了。”叶昔言倒是会想,憋出这么一句。
江绪继续装东西,“她也这么说。”
叶昔言顿了顿,立马转移话题,问:“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没了。”江绪说,甫一抬头瞥见斜对面桌子上还有一个相框,便指了指,“还有那个。”
相框里是江绪一岁多大的照片,白嫩嫩一小孩儿,眼睛大大的。
叶昔言几步走过去拿,端着看了看,“好乖。”
江绪伸手接着,自个儿也瞧瞧。
叶昔言又说:“又可爱又水灵,肉嘟嘟的。”
“小孩子不都这样,”江绪说,“你小时候也是。”
“我没这么胖。”叶昔言立即说。
这人可真会睁眼说瞎话,江绪上回去叶家看过她小时候的照片,明明胖多了,看着就挺结实的一姑娘,穿着小背带裤都能勒出圈圈肉和小肚子。
江绪不拆穿她,把相框放包里,“是,没这么胖。”
叶昔言在房间里转转,看还有没有遗留下的照片一类的东西。
江绪小时候睡的床是四周带边的木头床,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婴儿床样式,但又有差别。床铺旁边只有一个小柜子,算是床头柜,而床头柜上方的墙壁里嵌有一扇“木头窗”。
觉得好奇,叶昔言问:“这是什么?”
“保险箱,我妈给我订做的。”江绪不在意地说。
叶昔言蹲下.身,拉开“木头窗”,里面竟然真的有一个保险箱,带转盘密码锁的那种。她有些好奇,“用来干嘛的?”
“放重要的东西,”江绪说,停了片刻,解释,“小时候觉得有些小玩意儿很重要,都藏里面了。”
叶昔言作势敲敲,“里头还有东西?”
“没有。”江绪说,“上次回来都打开检查过了,空的。”
叶昔言问:“可以打开吗?”
江绪报了串数字,凭着记忆四下翻找,找出一把配适的钥匙扔给她。
这种转盘保险箱需要密码加钥匙才能打开。
叶昔言接住钥匙,转动转盘,试试。
江绪不管她,摸出手机看时间,再将背包拉链拉上,准备要走了。
叶昔言看啥都新奇,一门心思蹲那儿捣鼓。
也许是没弄对还是哪里出了问题,尝试第一次开锁,没打开。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她重新试了试,再来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回头瞅向江绪,她再问了一次密码,确认一遍。
江绪没太在意,又报了一遍。
叶昔言重试,依旧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