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楚翊和临鹤走到我的身前，而我则是穿过他们的身影看着远远站在他们身后的思行，心中万千感慨，我和他母亲的恩恩怨怨，来自于那遥远的时空。

“小舒，我来了。”临鹤走到我的身边，揽住了我的肩膀，我微微抬起左手，他便紧紧地握入手中，我抬眸看向他，他俯下脸深深地注视我。小九和思行都在场，我们无法说出千言万语，我便靠在他的身前，听着从衣衫下而来的属于临鹤的心跳和感受着他身体暖暖的体温。

“夫人气色很好。”楚翊面带喜悦，看向身边的小九，“小九，你照顾地很好，谢谢。”

小九颔首微笑：“应该的。”说罢，他便起身，“我去给两位师傅泡茶。”小九走过思行，看着他，而他却是撇开了脸。小九叹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去。

“思行。”楚翊看向思行，目光中带着一分严厉。思行也看向他，父子两对视许久，思行才缓缓上前，不怎么情愿地向我行礼：“见过舒夫人，夫人身体可安好。”

我笑着摇头，想了想：“思行，你已经十六了，夫人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夫人？”楚翊眸中带出了忧虑。而身后的临鹤，则是握紧了我的手。

思行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淡淡地回忆：“你娘亲的死，确实与我有关。”

“夫人！”楚翊惊呼起来，临鹤也不禁阻止我：“小舒，别说了。”

“不，让我说吧。”我看了看楚翊，抬手轻拍临鹤揽住我的肩膀的手。

楚翊垂落双眸，双眉微微拧起。只有思行紧紧地瞪视我，等着我下面的话：“思行，你可还记得你父亲悉心照料的那棵桃树？”

他目光微微闪烁：“记得。”

“那棵桃树上，便依附着你娘亲的灵魂，她从未离开过你，她一直就在你的身边。直到她羽化飞仙。”

思行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我也明白这件事会让他匪夷所思，但是，我希望这能温暖他的心，他的母亲一直看着他的成长。

“我也知道这件事让你一时无法相信，但是，你的母亲，经济成仙了，她现在，就在天上一直，一直看着你，所以，你可以恨夫人我，但是，夫人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然，就真的对不起你的娘亲了。”

"娘……成仙了……”他垂眸轻喃，即使楚翊，也露出了同样吃惊的眼神，他能感觉地到风雪音离开了那棵桃树，但是，却没想到她会成仙。

“我相信……”思行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我真的相信……”他的双手开始捏紧，身体也在阳光下变得紧绷。

“思行……”楚翊担忧地走到他的身边，揽着他的身体，泪水，似是从思行的眼中涌出：“因为我每次睡在桃树下，娘亲都会抱着我，跟我说是夫人害死了她，为她报仇……”

心中瞬间一片释然，这的确像是风雪音说的话。

他擦了擦眼泪：“可是，后来娘亲又说，是她的错，是她过于执着，与夫人无关，让我好好活着，不要去恨任何一个人，不要变成和她一样……”

幽幽的空气里是思行一个人哽咽的声音和楚翊临鹤轻轻的叹气声。一缕茶香飘入了空气，小九端着茶盘静静地站立在远处。

“后来，就再也看不到娘了，我很恐慌，娘到底去了哪里，她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又不知道是该恨夫人，该为娘亲报仇，还是不要恨夫人，不要为娘报仇，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思行……”我缓缓站起了身，临鹤轻扶着我走到了他的身前，他忽然扑入了我的怀抱：“娘成仙了真好……我终于知道娘起了哪里……夫人……夫人……”他紧紧抱着我哽咽哭泣。我轻轻环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楚翊将我和思行都抱入怀中，轻轻地吻着我的发髻，在我的耳边感激地轻语：“谢谢……”

温暖的chūn日，温暖的阳光，久久包裹着我们，对思行一直有着一分愧疚，我总是不知道如何让他开心起来，今天方知，他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因为风雪音的离开，而一直惶恐害怕着。

楚翊和思行下午便离开别院，我和楚翊走在思行的身旁，他拉着我和楚翊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夫人，别送了。”楚翊站住了身体，静静地看着我，我笑看思行，他扬起有些红的脸，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在我怀里哭泣。

我抚上他的脸庞，这是第一次能碰触到他，与他亲近：“思行，记住，要开开心心的。”

思行红着脸，点点头，但依旧握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