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问。
江琪为难地看着祝洋皱起眉毛。“比亲生父母之间还要超出的亲密。我不是回去拿防晒霜吗?见鬼了我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我进门看到夏夏……”她低下头轻轻地说,“他在给夏夏画画。脱光了地画画。”
把防晒霜忘掉的江琪,不得不顶着烈阳爬山。倒是祝洋给她拿来了帽子和伞,让她选一样。江琪思忖再三,还是选了覆盖面积更大的遮阳伞。她让祝洋帮她撑,然后在旁边笑嘻嘻地说他速度慢得像乌guī。
老师之间有看到她们的,过来调侃的不少。一说到江琪也曾经一中的,就仿佛有说不尽的话题。活像回家被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围剿。
什么一中变化好大啦、夏天有空调啦、做了老师才知道老师的压力多大啦等等之类的话。说是和她聊天,更像自己在那里絮絮不停念叨。
穿过学校的山头,往后面望,骄阳烈日下一长条huáng沙道,撑伞戴帽的老师三五成群不在少数。连绵起伏的山脉间,白云升得很高,蓝天澄湛。他们手拉手下山,江琪嘟囔说累了,刚好下面是公园。周六带孩子玩耍的家庭很多。祝洋去公园的小卖部,江琪坐在大树下面漫无目的地闲看。
他们完全跟其他老师脱节了。看不到成群结队的大队伍,反而更像两个人的约会悠游。祝洋过来给她递卷得很高的冰激凌,就在她旁边坐下,开盖头喝矿泉水。
草莓奶油味的双色冰激凌。江琪像吃棉花糖地小口咬,转头挨向祝洋。“你也吃一口吧?”看着祝洋只喝索然无味的水,她于心不忍,递上冰激凌。
“我像你啊。”祝洋笑起来打趣,“我早不爱吃这些东西了。”
“是太甜还是太幼稚?”江琪好奇问。她到现在还很喜欢这些小孩子时爱吃的东西。
“都无关吧。跟个人口味有关。我从初中起就更喜欢喝运动饮料,特别运动完以后,比较解渴吧。像是冰棍冰激凌一类,越吃越渴。”
“啧。像是祝老师作风。”虽然说着无关,但怎么听她都好像还只是小孩的幼稚。午后的阳光相当温暖。江琪让祝洋帮忙拿甜筒,头枕在他的大腿,躺在大树下的环形石座上面。
没什么理由。这样姿势比较舒服,江琪心想。穿的长裙,把腿拱起来,也不用担心会走光。“我还是有点担心,”她看着阳光透过手隙眯起眼睛说,“夏夏。关于夏夏。”
“那个叫崔远的是什么样的人呢?”祝洋问。
“嗯…”江琪梦呓一般痒痒地哼说,“外表上看,很出色,年轻时肯定是美男子。现在老了——也不能说老了吧。四十岁应该是个壮年。但是有点瘦,不像处在壮年的男人。反倒有点风烛残年的味道。”她忆起崔远撩起袖管后瘦得可怕的手臂,说。
“如果仅是画画的话,好像也没错。做人体模特的不就是那样吗?”
“话是这样说啦。”江琪说,“仅有的解释只有崔远是画家喽?兴许夏夏选美术专业也是受他的影响,毕竟两人相处应该有很长时间,像是艺术品位这种东西总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她想着两人各自的画像说。
“但是亲密的人之间,还是看着长大的,做这种事果然会很奇怪。”祝洋喃喃着说,“我倒是有看过变态父亲让女儿做人体模特画画的新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