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是冷的，人生常态是孤独的。

张凡失神的坐在出租车后座，十八年来的执念和愤怒，原来在张家故人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这一刻张凡的心好像沉入了万丈深渊，无可救赎。

脑海里是张家被大火侵蚀，爷爷，奶奶，父母在那些人屠刀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一年，张凡八岁，可这画面却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之中。

他怎么不想放下过去，他怎么不想跟刘叔，妹妹过上平凡的生活，然后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可师父，大师姐，沈家每个人都劝他放下过去，张凡却做不到。

他恨啊，他恨那些人为何如此残忍，夺走自己的家人，夺走自己的幸福人生。

“刘叔，我好累啊，我好想吃你做的饭！”回到小院，一米八五的张凡，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躲进刘叔单薄的怀里，瑟瑟发抖。

整整十八年来，张凡久违的将自己的软弱暴露了出来。

刘叔怎么不知道张凡表面笑哈哈，其实内心装着沉重往事呢。

“好孩子，不哭，有刘叔和丫头呢，咱们不怕，谁欺负你了，刘叔去跟他们拼命！”刘叔轻轻拍了拍张凡肩膀，浑浊的双眸已shirun。

“这十八年来，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嗯，”张凡在刘叔怀里重重点头，沙哑道，“人活着，生来就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我是这样的？”

对于张凡的问题，刘叔欲言又止，因为本身这个问题就是个问题。

这一晚张凡在刘叔床边睡了过去，身边刘叔却难以入睡，起床，卷起裤腿，露出干瘦如鸟爪的双腿，蹲在门口，一口接着一口抽着旱烟。

良久刘叔起身，单薄的身子在夜色显得如此无力和绝望。

“老爷，求你在天之灵，好好保护一下少爷和小姐吧，他们真的活的太累了，我还有多少年可以陪他们呢。”

“我死了，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张凡基本都是在医院陪伴着刘雪倩，依然还是那个逗的妹妹哈哈大笑的好哥哥。

“哥，我们去买个玩具赛车，到广场比一比谁开的快，好不好？”刘雪倩看出张凡心里有事，试探性道。

“你都这么大了，还要玩具赛车啊。”

“小时候，哥你就喜欢玩具车，我就陪着你，现在我也想这样。”

“等你伤好了，我答应你，现在你得好好养身体才行。”

下午，人民广场，张凡孤零零坐在花台，百无聊赖操纵着刚刚买来的五千转汽油泵赛车，脸上却写满了迷茫。

或许沈从文说的对，当年之事往事如烟，是该忘记的。

不然还会牵连更多人。

一想到刘叔和妹妹，张凡开始质疑自己的倔强是否是正确的，该不该继续调查下去，

“那个…能借我开开吗？”身后一道悦耳，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只看见沈清婉穿着碎花裙，帆布鞋站在张凡身后。

“你来干嘛了？”张凡微微一愣。

沈清婉没有回答，裹紧裙摆，淑女的坐在张凡身边，撩了撩耳边鬓发，看着张凡手中遥控玩具，一脸好奇。

“刚刚那个漂移我能做出来吗？”

“不难，我教你！”

张凡将遥控器给了沈清婉，开始练她如何前进，加速，然后漂移。

沈清婉很聪明，很快就学会龙家。

第一个漂移成功，沈清婉激动的要死。

看着旁边有个小胖墩也在玩玩具赛车，张凡试探性道，“怎么样，要不要检验你的车技，跟那个小胖墩比一比？”

“不好吧，”沈清婉尴尬道，“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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