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夜幕坠临,热闹的京城渐渐变得冷清起来,阵阵秋风从街头刮至街尾,风声如泣,几批快马踏着一地月光疾驰入城。
乾清宫。
摇曳的烛光下,帝王端坐在上首,持笔疾书,一本本批阅好的奏折,被长案旁立着的李德收走,整齐堆放在桌子一角。
殿中安静得只闻笔纸摩擦的细碎声响。
批完一本折子,沈濯日忽然出声:“这两天,他仍未去御膳房?”
这个他指的是谁,李德心里有数,回道:“老奴差人打听过,唐大人请了假,说是回去研究菜谱去了。”
这两天唐大人不在,皇上的胃口又少了许多。
李德暗暗发愁。
“呵,”清浅如风的愉悦笑声漫出唇齿,“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就说,朕要查阅菜谱。”
她已躲了两天,若不逼着,只怕又要好一阵子不露面了。
“……是。”李德强行挪开眼,不愿承认眼前这个正为一奴才而耍心机之人,是他心目中完美无缺的主子。
“哐当”
木窗忽然敞开,一抹黑影飞快跃了进来。
李德压下全副心思,无声行了个礼,退出宫殿。
朱笔轻搁在红木笔格上,宽袖拂过案面,下颚微抬,淡淡地看着房中央单膝跪地的隐卫。
“主子,擎王入城了。”隐卫如实禀报,“随行者共有四人,是擎王身边的近侍,自入城后,未见旁人,直奔擎王府,并无异常之处。”
“也该到了。”近半月的时间,足够他从清河镇赶回来,就是不知,他这一趟,是为了看看自己有无重伤,还是为景国了。
一抹嘲弄的幽光在他眼底闪过,唇瓣一勾,笑容里染满无尽冷意,与方才温声细语的样子判若两人。
“传令隐卫撤离若凌居,监视一事,由修慈你亲自去。”
“是。”房梁上飘落下一道声音,随后,修慈跳窗飞走,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无垠的夜幕下。
次日,小春一大早就闯进了寝宫,风疾火燎的扯开被子,将里边裹着的唐芯露了出来。
“又怎么了?”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忽地,神情一肃,急声问,“是不是那家伙又来了?”
妈蛋!她还没做好正面他的心理准备!
“那家伙?”小春愣了半响才反映过来她指的是谁,实诚的摇摇头,说,“不是皇上,是擎王。”
“呼”,唐芯长松口气,坐直的身体立马倒回床头,“不是他就好。”
话里含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
小春奇怪地眨眨眼睛:“外边的侍卫们说擎王回京了。”
“回来就回来呗。”关她啥事?唐芯没所谓的说,伸手一拽,想继续睡个回笼觉。
可小春却抓着被褥不肯撒手,满脸疑惑的问道“您一点儿也不在乎?”
“我又不认识他,干嘛在乎他回没回京城?”什么擎王,她压根没听过,就一陌生人值得她上心吗?
“可是,”小春迟疑了一下,决定照实说,“擎王一定会进宫面圣的,以前每次擎王进宫,主子您都会特别激动。”
“哈?”唐芯发出一声怪叫,心头更是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小春吞了吞口水,继续说:“而且,您那时总会盛装打扮,想方设法与擎王见面。”
“……”唐芯沉默了,她用力揉搓着太阳穴,消化着刚听到的重磅消息。
一个女人会因为一个男人激动,且为了见他浓重打扮。
只要是个人都知道,里边肯定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你到底给我留下了一个怎样的烂摊子啊。”得罪了最大的金主不算,还招惹了别的男人?唐芯抓狂似的扯着头发,直到揉成鸡窝,心里的烦躁感仍没减少一分。
她能甩手不干么?
“主子?”小春试探性的唤道,不太明白她为何会是这样的反映。
“别叫我。”让她静静。
“可擎王那儿……”主子当真忘了?这次不打算再制造偶遇的契机,和擎王碰面?
“擎他妹!”唐芯心烦意乱的骂道,恨不得冲去地府,把某个该死的女人揪出来暴揍一顿。
挨了骂,小春再不敢多提此事,缩缩脑袋,乖乖出门去为她打水洗漱。
浸过冷水的帕子刚敷上脸颊,那股烦闷总算降了下去。
“我和擎王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随手将娟帕丢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