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想不开,做出些傻事来。
“憋说话,让我静静。”她需要时间缓冲。
翌日早朝开始前,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送抵御前,景国使臣已入国境,十日内,便可抵达皇都。
“传朕旨意,命香王于三日后,率队相迎,筹备事务全权交由礼部负责。”沈濯日雷厉风行的颁布圣谕。
即刻有小太监出宫传旨。
他合上文书,随手递给李德,而后,目光在墙边列队排开的宫人身上转了一圈,剑眉几不可查地蹙了蹙。
那丫头为何不在?
莫不是自觉有愧,没脸来此见他?
正当沈濯日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便从殿门外慢吞吞飘了进来。
深幽的目光轻扫过她泛青的眼袋,心头染上一丝不愉。
“着令太医院备些安神药送来。”
李德愣了一下,又敲了敲神情憔悴的唐芯,顿时了然,领命后,躬身退出寝宫。
“喝过药,回去歇着,今日用不着你伺候。”说完,他先行走向长桌,立有宫人上前来,为他搬开椅子。
“我精神倍儿好,犯不着喝药,更不用回去。”回去干嘛?等着和某人私会么?
想到昨晚那封害她失眠的信,唐芯甚至生出想亲手撕了沈濯擎的冲动。
谁得罪她了?
沈濯日略感奇怪,她难道不是为了昨夜的听闻深感歉意,从而一夜难眠么?眼下,怎会是一副和谁有深仇大恨的表情?
默默在心底给沈濯擎扎了几个小人,唐芯才觉心情好了一丁点。
一抬头,恰巧撞见某人满是狐疑的眼神。
心头咯噔一下,泛起些许恐慌。
“你在怕朕?”沈濯日冷下脸来,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气势,吓得殿中的宫人个个面色惨白。
唐芯呆了呆,慌忙摇头:“没有!”
“哦?”语气十足的不信。
见此,唐芯咽了下口水,她要不要趁现在向冷面神表明身份,寻求庇护?有他出面,沈濯擎即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来招惹她。
心尖微微一动,刚想说话,脑中突然闪过他满脸憎恶的样子,微张的嘴唇蓦地合拢。
还是别吧,冷面神对她好,处处护着她,是因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他对本尊的嫌恶,还有本尊那一摊子烂事,晓得了真相,绝壁会和她翻脸!
一想到从今往后,他再
不会对自己好言好语,唐芯就觉心口闷得慌。
甩甩头,将这要不得的想法抛诸脑后。
垂目道:“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闻言,沈濯日面上掠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笑意。
手指轻抬,凝神屏气的宫人如蒙大赦,飞奔着退离寝宫。
他勾了勾手指,唇际扯开一抹天地失色的浅笑,温声道:“过来。”
心头一荡,艾玛!笑得好勾人!
她忙低下脑袋,紧盯自己的脚尖,可那惊目一瞥的笑脸,却阴魂不散的在她眼前晃悠,晃得她心如鹿撞。
“你想抗旨?”语气多了丝丝危险。
她真不敢。
唐芯磨磨蹭蹭地挪到桌边,余光偷偷往他那方瞄去,却又在见到他时,咻地收回。
“坐。”沈濯日忍着笑,指了指身旁的席位。
“我还是站着吧。”她瓮声回道。
她今日果然古怪!
是昨晚的后遗症么?
想及此,沈濯日既有些好笑,又觉无奈。
他仅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学会倚赖他,信任他,而不是怕他,躲他。
眉梢一挑,好整以暇的目光投落在她略显紧张的脸庞上。
“今日御膳房备了新的菜式,你想站着品尝?”
“新菜式?”唐芯果真上钩,双眼晶亮,眼里满是好奇与期待。
就知道这招对她有用。
沈濯日微微颔首:“朕从无一边瞻仰他人英姿,一边用膳的习惯。”
言下之意是,要么她坐下来一起吃,要么别吃。
唐芯的答案显而易见,妥妥是前者。
待她坐好,沈濯日才唤宫人送膳。
八道不重样的早膳一一端上长桌,见唐芯坐在下首,与天子同席,宫人们已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皇上为了他,可是连齐妃都能处置,同席用膳算得了什么?再说咯,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