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即便摔断了腿,也不曾眨一下眼睛的男人,永远将痛苦和难过憋在心里,宁肯痛死,也不肯示弱的男人,如今,终于撕碎了盔甲。
可她却宁愿他强颜欢笑,也好过他眼下这般模样。
吸了吸鼻子,将涌上眼眶的湿润压下,转头望向仍在捣鼓草药的郑曦之。
“还没研究出来吗?”唐芯略带哽咽的问道,蹑手蹑脚来到他身边。
“还剩下八味药材。”郑曦之愁眉不展,血里参合了十四种毒药,且药材混在一起,想要分辨并不容易,他俯下身,贴着瓷碗嗅着血液的气味,试图从中寻找到和桌上百余种毒草气息相近的一味。
“我来!”唐芯眼眸一亮,“我的嗅觉和味觉很出众,可以帮上你的忙。”
她说干就干,卷起袖子将碗端起来。
双眼缓缓闭上,深深吸了口气。
和寻常不太一样的血腥味涌入鼻子,唐芯分不出这些味道究竟属于哪种草药,但她可以区分出,其中除血的腥味外,另有十五种不同的味道。
“十五种?”郑曦之大感意外,“可微臣只辨识出十四种。”
“唐芙!你闹够了没有?”修慈大步上前,横眉怒目瞪着唐芯,“你想害死主子吗?”
是!她的厨艺很高超,嗅觉更是出类拔萃,可这能和御医相提并论?
“你不要再添乱了。”修慈狠声警告道,耐心耗尽。
唐芯有些恼火,却忍了:“我不会拿他的命开玩笑,你信我!这里边的的确确有十六种味道。”
语气十足的坚定,眼神严肃且诚恳。
有一瞬,连修慈也被她动摇,但下一秒,他又坚定了信念:“不行!如果你错了,主子便……”
“我绝不会错!”唐芯铿锵有力的打断了他的话,“王爷。”
她果断不和这家伙继续争辩,朝沈濯香递了个眼色。
“你要信我,就把他弄走。”食指直指修慈。
这话一出,修慈气得整张脸变作了猪肝色。
“你有几分把握?”沈濯香长臂一伸,阻止修慈开口说话,凝眸看着唐芯,眸光锐利不复平日的轻挑嬉笑。
唐芯深吸一口气,毫不退让的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字说:“一百分!”
在别的地儿上,或许她会害怕,但嗅觉是
她最引以为傲的本事,她有足够的自信这样说。
端详着她的神色,确是没有发现半分忐忑,沈濯香略一思索,点头道:“本王信你。”
“王爷!”修慈三人齐声惊呼,看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丝丝责备。
沈濯香面不改色地道:“本王相信,即便是皇兄在此,也会做出和本王相同的决定。”
这话硬生生堵住了三人的嘴。
“但是,”话锋倏地一转,“倘若你有任何纰漏,害得皇兄出现闪失,便是皇兄不忍心罚你,本王头一个不会放过你。”
话,落地有声,蕴藏着极致危险的杀意。
唐芯翻了个白眼:“你一定会失望的。”
“但愿如此。”沈濯香转怒为笑,当即出手点住了三人的哑穴,防止他们出声干扰唐芯和郑曦之辨识药物。
解决了外在的问题,唐芯略微有些放松,偏头看了眼病榻上宛如睡美人般,昏迷不醒的男子,眸子里闪过决绝之色,垂头看向桌面,拾起草药一一记下药材的味道。
“这个不是。”
“这个也是不是。”
……
干净利落地从中剔除近二十余种,随后,将味道一致的药材搁到右手边。
手臂不停的抬起又放下,循环过上百次,右边肘旁,已然理出了十味毒药,而剩下的,仍有八种。
唐芯反复捧起瓷碗,嗅着血里的杂味,再凑近药材挨个辨识。
但剩下的五味药味道太淡,而余下的八种草药气味又很贴近,一时半会儿,她很难辨别清楚。
豆大的热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她专注的重复着手上的工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情绪也开始有了起伏。
“不行,味太轻了,我辨不出来。”终于,在尝试过第N次后,唐芯面如土灰的跌坐在长凳上边。
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就该去学中医的!如果对有毒的草药认识再深刻一些,说不定就能轻而易举的辨认出来了。
贝齿咬住下唇,小脸上一派懊恼之色。
沈濯香亦有些失望,又见她如此神伤,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