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的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苦笑与无奈。
这到底叫个什么事?
话落,沈濯日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众人瞬息间变化的脸色,直至恶趣味得到满足,他才向唐尧递去一个眼色。
后者换上自责懊恼的面具,缓步行出队列:“老臣教女无方,才会使得她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目无王法之事,请皇上降罪。”
“诶,”沈濯日连连罢手,“唐相不知内情,何错之有?更者,公主能有机会看一看永腾的河山,也是一桩好事,此事,景帝并未计较,而朕,亦不打算追究,今日说与诸位听,不过是不想诸位暗自揣测,弄出些不该有的误会。”
“老臣多谢皇上。”唐尧深深叩拜,这一礼发自真心,谢的是帝王不计前嫌,原谅唐芙欺君之举。
退朝后,沈濯擎阴沉着一张脸,与同样面色不愉的荣华快步离去,沈濯日留下唐尧,邀他去乾清宫探视唐芯。
君臣二人一前一后踏进院子,尚未进殿就听到了从后院传来的吆喝声。
“床的位置错了,得横着放,不是这个衣柜,哎呀,是第三间屋子的梨花柜,床头柜呢?还有梳妆镜呢?”
大包小包的行囊堆放在厢房门口,而唐芯则站在门槛处,宛如发号施令的将军,正在点兵作战,指挥着宫人搬运家具。
“这……”唐尧面上一怔,随即,眉头猛地皱了起来:“胡闹!”
乾清宫的摆设哪是随随便便能动的?
他当即就想上前去喝止女儿。
“由她去。”沈濯日拦了一下,脸上不见半分怒意,反而是饶有兴味的模样,“她乐意把此地改造成何样,朕都无异议。”
毫不掩饰的宠溺令唐尧暗自松了口气,可嘴上却说:“皇上万不可太纵容芙儿,若是坏了规矩……”
“无妨,天塌了,还有朕替她顶着。”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区区一座乾清宫,若能使她开心,便是重新整修一翻又有何妨?
听到这话,唐尧也不好多说什么,过去他总担心女儿为非作歹,总有一日会将性命玩脱,眼下,女儿能宠得宠爱,被皇上放在心尖上疼护,作为父亲,他
岂会不欣慰?
至于是否失仪,如此小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瞅着屋内焕然一新的摆设,唐芯心满意足的笑了:“谢啦,改天我做些好吃的犒劳你们。”
宫人哪敢答应?后妃亲手做的膳食,打死他们也没胆子享用啊,一个个连声谢绝,弓着身子出门。
“皇……皇上?!”
钟有权最先出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拱形月门处,着一席金贵龙袍气势威严的帝王。
“噗通”,膝盖当即软了下去。
这声异响引起了唐芯的注意,转头一看,笑意盎然的小脸立时沉了,故意不看他,一路小跑着来到唐尧身边,甜腻腻的唤道:“爹~”
“不得无礼,”唐尧板着脸呵斥道,用眼神催促她快些向皇上请安。
切,鬼才要搭理这货。
唐芯挽住他的胳膊,连正眼也不肯往沈濯日身上丢。
一见到这家伙,她的左脸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月辉般零碎的笑意染上眼眸,沈濯日貌似大度的罢手道:“朕已经习惯了。”
“蓉妃娘娘!”唐尧怒上心头,沉声低喝道。
唐芯悻悻的收回爪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沈濯日屈膝:“皇上吉祥。”
这吉祥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总带着些别样的意味,配上那咬牙切齿的语气,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咒人呢。
说完,她飞快起身,冲沈濯日扔去两颗卫生球。
丫,要不是便宜爹在这儿,她非得要他好看不可!
沈濯日有些忍俊不禁,却没再继续逗弄她,真把她惹急了,可不好哄。
“朕另有政务处理,唐相,你便在此多陪陪蓉妃吧。”
“谢皇上。”唐尧满心感激的恭送他离开。
直到人走远了,他才直起腰肢,剐了唐芯两眼,斥责道:“你怎可对皇上如此无状?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叫旁人看见成何体统?”
“我和他是闹着玩的,”唐芯俏皮的吐吐舌头,“再说咯,这儿不是没外人吗?”
“贵为三妃,你应以身作则,做好后妃的表率,不论皇上如何宠你,你都不该忘记本分。”唐尧端出了一朝宰相的态度,沉声提醒道。
换做是别人说这些话,唐芯分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