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弟,便当师兄求你,再退一步吧。”楚庭在后院止步,朝着沈濯日深深拜下。
腰身还未弯下,便被一股劲风托住了身子。
“楚廉……”话并未说完,眼角的余光轻扫过后方的大树,沉声道,“五年,每年两百万两,于年关前,由你亲自送往永腾,这是朕最大的让步!”
千万白银足以让楚国国力大降,纵使是每年仅付两百万两,对楚国亦是一个颇重的负担,再加上时下愈燃愈烈的民怨,数年内,楚国再无挑衅永腾的资本,两国边疆可重归和平。
楚庭重重吐出一口气,强笑道:“如此便好。”
虽说永腾做出让步,但他眉宇间的凝重与忧虑却未曾减少半分。
“我这就修书,只待盖上玉玺,这件事就算了结了。”楚庭略一拱手,转身回房。
沈濯日敏锐感知到树后的气息已然离开,剑眉猛地皱紧。
楚庭刚进门,就有一道身影紧跟着窜进来。
“弟妹?”他惊呼道。
“你有心事哦。”唐芯搁下盛有大半碗米粥的瓷碗,定眼看着他,“不然,我一直跟着你,你不会察觉不到。”
楚庭哑然,面色很是复杂:“弟妹特意尾随我,有何要事?”
“唔,”唐芯有些迟疑,“那啥……我刚才偷听到你们在说那个人。”
虽然冷面神没说太多,但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清华的。
“他……”唐芯咬了下嘴唇,纠结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出口,“你们干嘛说起他啊?”
“恐怕弟妹得问师弟了,我亦不知师弟缘何会提及四弟。”楚庭歉意地摇摇头。
“我敢问他么?”唐芯讪讪摸了两下鼻子。
楚庭眸色暗了暗,犹豫着,问道:“弟妹对四弟……”
“我对他什么也没有!你别瞎说!”唐芯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下子激动起来,“我就是,就是关心一下而已!怎么说他对我也挺好的。”
“好么?”楚庭不期然回想起那日在宫中,她突然冲进门,同他和四弟对持的场景,“我原以为,弟妹是恨着四弟的。”
“那是以前。”唐芯低声反驳道。
她过去的确很讨厌那个人,尤其是知
道郑曦之是他的手下,是他一手掀起了边关的战火时,她对他更是深恶痛绝!
可是,说到底他又有什么错呢?
如果不是命运待他不公,不是年幼时那些悲惨的遭遇,他根本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双眼蓦地合上,心底似是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他原本应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低不可闻的话里,含着几分哽咽。
楚庭面上一怔,诧异地看着自她眼角渗落下的滚滚清泪。
倘若四弟知晓,在她心中他并非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怕是会高兴吧。
“他现在好吗?”唐芯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心里的酸意问道,“我偷跑掉了,他有没有发现?你上次回宫去,有听说些什么消息吗?”
楚庭凝眸看着她,抿唇不语。
“说话呀。”唐芯不安地催促。
“弟妹许是忘了,宫中有一位与你容貌极其相似的姑娘。”楚庭缓缓开口,语气分外轻松,“四弟误以为她是你,以至于直到今时今日,也未做出任何激进之举,他们二人感情和睦,我好久没看到四弟那般开怀的样子了。”
闻言,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那就好,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回想着那人愉悦开心的模样,唐芯忍不住笑了,“姐姐对他痴心一片,他们要能走到一起,对谁都是最好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年与他许下约定,要护他登上王座,与他白头偕老的女人,已经消失在了人世间。
那些曾经许下的美好未来,今后会有另一个人陪他一起走。
楚庭嘴唇动了动,终是无言。
就这样吧,这应当也是四弟想要见到的,让她在一无所知之下,安心地留在师弟身边,一世无忧。
颤抖的唇瓣轻轻扬起一抹浅笑:“弟妹想问的,已经问完了,若再不回去,一会儿被师弟知道你来此找我,怕是会不好交代了。”
“额!”唐芯霎时回神,一拍脑门,“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冲他挥挥爪子,夺门而出,刚蹦下台阶,冷不防又想起一桩事来,调头跑到门口。
“我一直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