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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客 > 容斋随笔 > 第47章

第47章

,与身俱存亡,勿忘之!’径驰马去。秋八月,德甫以病不起。时六宫往江西,予遣二吏,部所存书二万卷,金石刻二千本,先往洪州,至冬,洪卅破,遂尽委弃。所谓连舻渡江者,又散为云烟矣!独余轻小卷轴,写本李、杜、韩、柳集、《世说》、《盐铁论》、石刻数十副轴,鼎鼐十数,及南唐书数箧,偶在卧内,岿然独存。上江既不可往,乃之台、温,之衢,之越,之杭,寄物于嵊县。庚戌春,官军收叛卒,悉

取去,入故李将军家。岿然者十失五六,犹有五七簏,挈家寓越城,一夕为盗冗壁,负五簏去,尽为吴说运使贱价得之。仅存不成部帙残书策数种。

“忽阅此书,如见故人,因忆德甫在东莱静治堂,装裱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作一帙,日校二卷,跋一卷,此二千卷,有题跋者五百二卷耳。今手泽如新,墓木已拱!乃知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亦理之常,又胡足道?所以区区记其终始者,亦欲为后世好古博雅者之戒云。”

时绍兴四年也,易安年五十二矣,自叙如此。予读其文而悲之,为识于是书。

韩文公荐士

唐世科举之柄,颛付之主司,仍不糊名。又有交朋之厚者为之助,谓之通榜,故其取人也畏于讥议,多公而审。亦有胁于权势,或挠于亲故,或累于子弟,皆常情所不能免者。若贤者临之则不然,未引试之前,其去取高下,固已定于胸中矣。

韩文公《与祠部陆员外书》云:“执事与司贡士者相知识,彼之所望于执事者,至而无间,彼之职在乎得人,执事之职在乎进贤,如得其人而授之,所谓两得矣。愈之知者,有侯喜、侯云长、刘述古、韦群玉(《摭言》作纾)。此四子者,可以当首荐而极论,期于成而后止可也。沈、张苰(《科记》又作弘)、尉迟汾、李绅、张后余、李翊,皆出群之才,与之足以收人望,而得才实,主司广求焉,则以告之可也。往者陆相公司贡士,愈时幸在得中,所与及第者,皆赫然有声。原其所以,亦有梁补阙肃、王郎中础佐之。梁举八人无有失者,其余则王皆与谋焉。陆相于王与梁如此不疑也,至今以为美谈。”此书在集中不注岁月。案《摭言》云:“贞元十八年,权德舆主文,陆员外通榜,韩文公荐十人于,权公凡三榜,共放六人,余不出五年内皆捷。”以《登科记》考之,贞元十八年,德舆以中书舍人知举,放进士二十三人,尉迟汾、侯云长、韦纾、沈、李翊登第。十九年,以礼部侍郎放二十人,侯喜登第。永贞元年,放二十九人,刘述古登第。通三榜,共七十二人,而韩所荐者预其七。元和元年,崔邠下放李绅,二年,又放张后余,张弘。皆与《摭言》合。

陆在贞元间,时名最著,韩公敬重之。其《行难》一篇为作也,曰:“陆先生之贤闻于天下,是是而非非。自越州召拜祠部,京师之人造焉。先生曰:‘今之用人也不详,位于朝者,吾取某与某而已,在下者多于朝,凡吾与者若干人。”’又送其刺歙州序曰:“君出刺歙州,朝廷耆旧之贤,都邑游居之良,斋咨涕侇,咸以为不当去。”则之以人物为己任久矣。其刺歙以十八年二月,权公放榜时,既以去国,而用其言不替,其不负公议而采人望,盖与陆宣公同。

韩公与书时,方为四门博士,居百僚底,殊不以其荐为犯分。故公作《权公碑》云:“典贡士,荐士于公者,其言可信,不以其人布衣不用。即不可信,虽大官势人交言,一不以缀意。”又云“前后考第进士,及庭所策试士,踊相蹑为宰相达官,其余布处台阁外府,凡百余人。”梁肃及,皆为后进领袖,一时龙门,惜其位不通显也,岂非汲引善士为当国者所忌乎?韩公又有《答刘正夫书》云:“举进士者,于先进之门,何所不往?先进之于后辈,苟见其至,宁可以不答其意邪?来者则接之,举城士大夫,莫不皆然,而愈不幸独有接后进名。”以是观之,韩之留意人士可见也。

王勃文章

王勃等四子之文,皆精切有本原。其用骈俪作记序碑碣,盖一时体格如此,而后来颇议之。杜诗云:“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正谓此耳。身名俱灭,以责轻薄子。江河万古流,指四子也。韩公《滕王阁记》云:“江南多游观之美,而滕王阁独为第一。及得三王所为序、赋、记等。壮其文辞。”注谓:“王勃作游阁序。”又云:“中丞命为记,窃喜载名其上,词列三王之次,有荣耀焉。”则韩之所以推勃,亦为不浅矣。勃之文今存者二十七卷云。

吕览引诗书

《吕氏春秋·有始览·谕大》篇,引《夏书》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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