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
《易经》确实太广太大了!其功能到达的范围,以远来说,则扩展到没有止境的无限远;以近来说,则完全静止不动,端正而且明确;以天地之间来说,则存在于天地之间的森罗万象,无不具备。
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
以《易经》中最重要的“乾”与“坤”,说明《易经》的广大。“乾”亦即天的作用,静止时专一,没有其他;变动时,正直而不屈折;由此产生了伟大的宇宙。“坤”亦即地的作用,静止时,包容地上的一切;变动时,则是开放的,承受一切而不拒绝;由此产生了广大的万物。
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德。
由“乾”产生大,由“坤”产生广,《易经》的广大,与天地一致;因应变化,与四季循环类似;阴阳交替的规律性,与日月运行相当;容易、简易的完美性,与天地至高无上的德行相配合。
以上第六章,阐释《易经》的广大。
第七
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孔子说:“《易经》的道理,已经达到极致了!”《易经》本来是圣人用来提高自己的德行,扩大自己的事业的。提高德行,必须增进智慧;扩大事业,必须由谦卑的礼仪着手;崇高的智慧,应当效法高高在上的天;谦卑的礼仪,需要效法低而且广的大地。天地的位置,既经设定,《易经》的道理,就可以在天地之间实行了。人性得自天赋,将这一天赋的人性,不断地持续再持续,就进入了道义的门户,这是完成德业的根本。
以上第七章,说明《易经》是人类道德的根源。
第八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圣人看到天下万物的繁杂,而要模拟天下万物的容貌,以象征万物应有的形象;所以称作“象”。圣人看到天下万物的变动,于错综复杂的变化中,观察到融会贯通的道理,当作处理事物的常规,将此常规,用文字写出,附在后面,以判断吉凶,所以称作“爻”。爻是效,是效法事物的变化的意思。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象”所描绘的,是天下最繁杂的事物,但经过整理,不会使人厌烦。“爻”所叙述的,是天下最剧烈的变动,但在变动中,各有其规律性,不会使人混乱。“象”是经过模拟之后,再发表成为言论;“爻”是经过议论之后,所做的变动;经过模拟与议论,“象”“爻”所象征的变化,就能够契合事物的变化。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
以下引用若干“爻辞”,以说明“象”“爻”经过拟议,契合万物的变化。
中孚卦“九二”的“爻辞”:“鹤在日荫鸣叫,小鹤应和;我有好酒,我与你同杯分享。”以象征在冥冥中,一切都有感应。孔子引申说:“君子在私室说的话,如果是好的言论,在千里之外,也会使人感动,产生共鸣,更何况近在身边的人呢?相反的,如果是不正当的言论,在千里之外,也会引起人的反驳,更何况近在身边的人呢?言论由自己口中发出,在民众身上造成影响;行为在近处发生,在远处产生作用;言论与行为,对君子来说,象是门的轴,弩箭的扳机,门轴与弩机,一旦发动,就已经主宰了荣誉或耻辱。君子的言论与行为,足以动摇天地,怎么能够不谨慎呢?”
“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同人卦“九五”的“爻辞”:“与人合同,先号啕大哭;而后又大笑。”孔子引申说:“君子所走的道路,或者入世,服务人群;或者隐居,独善其身;或者保持沉默;或者发表言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