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繁体版 简体版
夜下客 > 庄子 > 第17章 至乐

第17章 至乐

大声不入于里耳,《折杨》《皇荂》,则嗑[嗑(xia,二声):笑声]然而笑。是故高言不止于众人之心,至言不出,俗言胜也。以二缶钟惑[钟惑:即正音。惑:乱],而所适不得矣。而今也以天下惑,予虽有祈向,其庸可得邪!知其不可得也而强之,又一惑也,故莫若释之而不推。不推,谁其比忧!厉之人夜半生其子,遽取火而视之,汲汲然唯恐其似己也。

译文:

孝子不奉承他的父母,忠臣不谄媚他的君主,这是做忠臣和孝子的最高品德。凡是父母所说的就是对的,所做的都认为是行善,那就是世人所说的不肖之子;凡是君王所说的都认为正确,君王所做的都当做善举,那就是世人所说的不肖之臣。可是人们却不了解,世人的看法就一定正确吗?世人所谓正确的便把它当作是正确的,世俗人所谓好的便把它当作是好的,却不称他们是谄谀之人。难道说世俗之人就一定比父亲更威严,比君主更尊贵吗?如果有人说你是谄媚之人,就一定会生气变了脸色;说你是溜须巴结之人,就一定会发怒变脸。可是一辈子谄媚的人,一辈子奉承的人,只不过看作是用巧妙的比喻和华丽的辞藻以博取众人的欢心,这是始与终、本与末不一致的。穿上讲究的衣裳,装饰着美丽的色彩,随机变化容态,迎合整个世俗,却不认为自己是阿谀,跟世俗人为伍,是非观念相通,却又不把自己看作是普通的人,这真是愚昧到了极点。知道自己愚昧的人,并不是最大的愚昧;看作是普通的人,这真是愚昧到了极点。知道自己愚昧的人,并不是最大的愚昧;知道自己迷惑的人,并不是最大的迷惑。最迷惑的人,一辈子也不会醒悟;最愚昧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明自。三个人同行而有一个人迷惑,所要前往的目的地仍可到达,因为迷惑的人少;如有两个人迷惑,就会徒劳而不能到达,因为迷惑的人多了。如今天下人全都迷惑不解,我即使祈求导向,也不可能有所帮助。这不令人可悲吗?

俗人欣常不了高雅的音乐,俗人只为那些《折杨》、《皇荂》之类的民间小曲,听了之后就哈哈大笑起来。所以世俗人的心里不可能留住高雅的谈吐,世俗人的口中也说不出至理名言,因为流俗的言谈占了优势。让其中两个人迷惑而弄错方向,因而所要去的地方便不可能到达。如今天下人都大惑不解,我即使寻求导向,怎么可能到达呢!明明知道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还非要勉强去做,这又是一大迷惑,所以不如放弃而不去推究。不去推究,谁又与你一起忧愁呢!一个满身恶疮的人半夜里生个儿子,赶紧取灯照看,心情紧张地唯恐孩子像自己一样。

--

百年之木,破为牺尊[牺尊:祭器,尊通“樽”],青黄而文[文:谓涂饰花纹]之,其断在沟中。比牺尊于沟中之断,则美恶有间矣,其于失性一也。跖与曾史,行义有间矣,然其失性均也。且夫失性有五:一曰五色乱目,使目不明;二曰五声乱耳,使耳不聪;三曰五臭薰鼻,困惾[惾(zong,一声):冲逆]中颡(中颡(sang,三声):伤害脑门,即刺激头脑之意);四曰五味浊口,使口厉爽;五曰趣舍滑心,使性飞扬。此五者,皆生之害也。而杨、墨乃始离崎自以为得,非吾所谓得也。夫得者困,可以为得乎?则鸠鸮之在于笼也,亦可以为得矣。且夫趣舍声色,以柴其内;皮弁[皮弁(bian,四声):古代贵族戴的一种皮帽]鹬冠[鹬冠:用鹬鸟的毛装饰的帽子],搢笏绅修,以约其外,内支盈于柴栅,外重纆缴[纆(mo,四声):绳索],睆睆[睆睆(huan,三声):目光呆滞的样子]然在纆缴之中而自以为得,则是罪人交臂历指而虎豹在于囊槛[王叔岷谓成疏本“槛”下疑有“之中”二字。又据白帖二九、事文类聚别集七七引谓“囊槛之中”下当有“摇尾而求食”五字],亦可以为得矣。

译文:

百年的大树,砍倒剖开后雕刻成精美的酒器,再涂饰上青、黄色的花纹,把那些余下的废弃木料丢弃在山沟里。被雕刻成精美酒器的木料和丢弃在山沟里的其余木料,它们的美丑是有差别的,但在丧失树木的自然本睦方面却是一样的。盗跖与曾参、史鳅在德行方面是有差别的,但在丧失人的本性上是相同的。大凡丧失真性有五种情况:一是五色扰乱视觉,使眼睛看不清楚;二是五乐扰乱听力,使耳朵听不明白;三是五味熏扰嗅觉,气味冲逆鼻孔而上,直伤脑门;四是五味污浊了口舌,使口舌受到伤害;五是取舍得失搅乱了心神,使自然之性驰竞不息。这五方面,都是天性的祸害。可是,杨朱、墨翟竟不停地奋力追求而自以为有所得,不过这却不是我所说的优游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