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剖开挖空，用龟板占卜数十次推断起来也没有一点失误。

孔子知道后说：“神龟能显梦给宋元君，却不能避开余且的鱼网；才智能占卜数十次也没有一点失误，却不能逃脱剖腹挖肠的祸患。如此说来，才智也有困窘的时候，神灵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即使存在最高超的智慧，也匹敌不了万人的谋算。鱼儿即使不畏惧鱼网却也会害怕鹈鹕。摒弃小聪明方才显示大智慧，除去矫饰的善行方才能使自己真正回到自然的善性。婴儿生下地来没有高明的老师指教也能学会说话，只因为跟会说话的人自然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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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谓庄子曰：“子言无用。”庄子曰：“知无用而始可与言用矣。天地非不广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然则厕足[厕足：两脚旁边的地方]而垫之，致黄泉，人尚有用乎？”惠子曰：“无用。”庄子曰：“然则无用之为用也亦明矣。”

译文：

惠子对庄子说：“你的言论没有用处。”庄子说：“懂得没有用处方才能够跟他谈论有用。大地不能不说是既广且大了，人所用的只是脚能踩踏的一小块罢了。既然如此，那么只留下脚踩踏的一小块其余全都挖掉，一直挖到黄泉，大地对人来说还有用吗？”惠子说：“当然没有用处。”庄子说：“如此说来，没有

用处的用处也就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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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曰：“人有能游，且得不游乎？人而不能游，且得游乎？夫流遁[流遁：流荡放逸]之志，决绝之行，噫，其非至知厚德之任与！覆坠而不反，火驰而不顾，虽相与为君臣，时也，易世而无以相践。故曰至人不留行焉。夫尊古而悲今，学者之流也。且以狶韦氏之流观今之世，夫孰能不波？唯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顺人而不失己。彼教不学，承意不彼。”

目彻为明，耳彻为聪，鼻彻为颤，口彻为甘，心彻为知，知彻为德。凡道不欲壅[壅：滞塞]，壅则哽，哽而不止则跈[跈（jian，四声）：乖戾]，跈者众害生。物之有知者恃息，其不殷[殷：盛]，非天之罪。天之穿之，日夜无降，人则顾塞其窦。胞有重阆[阆（lang，四声）：空旷]，心有天游。室无空虚，则妇[妇：儿媳]姑[姑：婆婆]勃谿[勃谿：争吵]；心无天游，则六凿相攘[攘：扰乱，侵夺]。大林丘山之善于人也，亦神者不胜。

德溢乎名，名溢乎暴，谋稽乎誸[誸（xian，二声）：急]，知出乎争，柴生乎守，官事果乎众宜。春雨日时，草木怒生，铫鎒[铫（yao，二声）鎒（nou，四声）：皆指锄草的工具]于是乎始修，草木之到植者过半，而不知其然。

静然可以补病，眦搣[搣（mie，四声）：按摩]可以休[休：当为“沐”之误写]老，宁可以止遽[遽：急躁]。虽然，若是，劳者之务也，非佚者之所未尝过而问焉。圣人之所以駴[駴（hai，四声）：同“骇”，惊]天下，神人未尝过而问焉；贤人所以駴世，圣人未尝过而问焉；君子所以駴国，贤人未尝过而问焉；小人所以合时，君子未尝过而问焉。

演门有亲死者，以善毁爵为官师，其党人毁而死者半。尧与许由天下，许由逃之；汤与务光，务光怒之。纪他闻之，帅弟子而踆于窾水[窾（kuan，三声）水：水名]；诸侯吊之，三年，申徒狄因以踣[踣（bo，二声）：仆]河。荃[荃：通“筌”，捕鱼的竹器]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

译文：

庄子说：“人若能随心而游，难道还会不自适自乐吗？人假如不能随心而游，难道还能够自适自乐吗？流连忘返于的心思，矢志不渝弃世孤高的行为，唉，恐怕不是真知大德之人的所作所为吧！沉溺于世事而不知悔悟，心急如焚地追逐而不愿反顾，即使相互间有的为君有的为臣，也只是看作一时的机遇，时世变化后就没有谁会认为自己地位低下了。所以说道德修养极为高尚的人从不愿意在人生的旅途上有所滞留。崇尚古代鄙薄当今，这是未能通达事理之人的观点。用狶韦氏之流的角度来观察当今的世事，谁又能不在心中引起波动？道德修养极为高尚的人方才能够混迹于世而不出现邪僻，顺随于众人之中却不会失却自己的真性。尊古卑今的见教不应学取，禀受其意也不必相互对立争辩不已。”

眼光敏锐叫做明，耳朵灵敏叫做聪，鼻子灵敏叫做膻，口感灵敏叫做甘，心灵透彻叫做智，聪明贯达叫做德。大凡道德总不希望有所壅塞，壅塞就会出现梗阻，梗阻而不能排除就会出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