浒,柿貌也。”史官们用假借之法把“柿”字写成了肝
肺的“肺”字,世上流行的版本又据此全都写成了脯腊的“脯”字,
或者写作反哺的“哺”字。学者们因此解释《后汉书》中的“削
哺”一词说:“削哺,是屏障之名。”这种解释既无证据,也只能
算是主观臆测了。“风吹削哺”讲的是风角占候。《风角书》上说:
“庶人风者,拂地扬尘转削。”如果“削”是指屏障,怎么可能转动呢?
《三辅决录》说:“前队大夫范仲公,盐豉蒜果共一筒。”
“果”字应当读作魏颗的“颗”,北方地区普遍把“一块”东西,改
称为“一颗”,蒜颗就是世间的常用语。所以陈思王曹植的《鹞雀
赋》说:“头如果蒜,目似擘椒。”另外《老子化胡经》说:“合口
诵经声琐琐,眼中泪出珠子石果。”这个“石果字虽然写法不同,但它
的发音和意义与“颗”字是很相同的。江南地区只是称呼为蒜符,
不知道叫作蒜颗。学者互相承袭,把这个字读成了裹结的裹,说
范仲公把盐和蒜一起包在包裹里,放进竹筒中。《正史削繁》音义
又给蒜颗的“颗”注音为苦戈反,两者都是错误的。
有人询问我说:“《魏志》中蒋济上书说‘弊攰之民’,这个
‘攰’是什么字啊?”我回答他说:“根据行文的意思,攰就是危皮倦
的危皮字。张揖、吕忱都说:‘这个字是支傍加刀剑的刀,也就是剞
字。’不知道这个字是蒋济自造支傍加上筋力的力字,还是有人借
用它作剞字?它终归还是应当发音为九伪反。”
《晋中兴书》说:“太山的羊曼,曾经是为人疏慢放纵、扶弱
济贫,好酒贪杯漫无节制,兖州那里的人把他称为濌伯。这个濌
字的意思各种书里都没有进行解释。梁孝元帝曾经对我说:“我从
前不认识这个字。只有张简宪曾经教过我,把它叫作嚃羹的嚃字。
从那以后我就遵从这个读音了,也不知道它的出处。”简宪是湘州
刺史张缵的谥号,江南地区的人称他为饱学之士。案:著《晋中
兴书》的何法盛离我们年代很近,那个濌字应当是老人们传下来
的。社会上又有濌濌这个词语,大致是无所不施、无所不容的意
思。顾野王的《玉篇》误写为黑傍加沓。顾野王这人虽然博学多
闻,但他的学识还是在张缵、梁孝元帝之下,而后二人都说是重
字边。我所见到的几个本子,都没有作黑傍的。重沓是多饶积厚
的意思,从黑傍就完全不知道它的含义何在了。
《古乐府·相逢行》的歌词,先记述三个儿子,其次才述及三
个媳妇。媳妇是相对公婆而言的称呼。这首歌词的末章说:“丈人
且安坐,调弦未遽央。”古时候,媳妇供养侍奉公婆,早晚都在两
老身旁,与儿女没有两样,所以歌辞中有这些话。丈人也可作为
长辈老人的称呼,现在的习惯仍然把某人的已故祖、父称为先亡
丈人。我又怀疑“丈”字应当写作“大”字,北方地区的风俗,媳
妇称呼公公为大人公。“丈”字与“大”字,是很容易误写的。近
代的文士,有很多人写有《三妇诗》,内容却是描写自己与妻妾配
对成双的事,又加入一些**的词句,这些道德高尚才能出众的
人,为什么如此荒谬呢?
《古乐府》歌咏百里奚的歌词说:“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
烹伏雌,吹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吹”字应当写作炊煮的
“炊”。案:蔡邕的《月令章句》说:“键,就是关牡,是用它来栓
门的,有人也称它做剡移。”这样看来,百里奚夫妇当时很贫困,
把门闩也当作薪柴烧了。这个字《声类》写作“扊”,有的书也写
作“扂”。
《通俗文》一书,世间的本子写作“河南服虔字子慎撰”。服
虔既然是汉代人,他的《叙》却引用了苏林、张揖的话;苏林、张
揖都是三国时魏国人。而且在郑玄以前,人们都不懂得反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