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少么?”王爷道:“来了这些年数,征了这些国数,以学生愚见,不如回去罢。”三宝老爷说道:“非我不肯回去,怎奈传玺不曾得来。原日白象驮玺陷入西番,正在这个西洋地面。”天师道:“这如今事在两难,不如去问国师一声。”老爷道:“咱两个正要去问他。”见了国师,又把前程的事,细说一遍,都说道要国师做个主张,国师道:“阿弥陀佛!三军之命,悬天一帅,行止都在元帅身上。贫僧怎么有个主张?”三宝老爷道:“非咱不肯前进。只是天师牒上凶多吉少,因此上就没有了主张。”国师道:“若有甚么凶吉事,这个一则天师,一则贫僧,还须一定要逢凶化吉,转祸成祥。”二位元帅大喜,说道:“若能够逢凶化吉,转祸成祥,凭他甚么阴司鬼国,也走他一遭。”云谷站在一边说道:“前唐状元倒不是走到鬼国里面去了?前面是个鬼国也未可知。”后来果真的走到阴司鬼国,这几句话岂不是人心之灵,偶合如此!
二位元帅得了天师之数,本是一忧;得了国师之言,又成一喜,放心大胆,一任前去。又去了两个多月,先前朝头有日色,晚头有星辰,虽没有了红纱灯,也还有些方向可考。到了这两个月之后,阴云惨惨,野雾漫漫,就像中朝冬月间的雾露天气,只听见个声气。这个时候,不由你不行。掌定了舵,前面还是直西,若左了些,便不知道是哪里;右了些,也不知道是哪里。再加个转过身,越发不知去向,哪敢转过身来?
兢兢业业,又走了一个多月。只见前哨船撞着在个黄草陡崖下。蓝旗官报到中军帐,元帅道:“既有陡崖,一定是个国土。且住下船,再作区处。”即时传令,大小宝船一齐收住。这时候,正是:云暗不知天早晚,雪深难辨路高低。一会儿乌云陡暗,对面不见人,伸手不见掌,想是夜得来了。过了一夜之时,又有些朦朦的亮,想是天明了。二位元帅坐在中军帐上,传令夜不收上岸去打探。夜不收不敢去。老爷道:“着王明去。”王明道:“天涯海角都是人走的,怕它甚么雾露朦胧!”一手拿着隐身草,一手一口戒手刀,曳开步来就走。走到十数里路上,天又亮了些。再走,又走到十数多里路上,天又亮了些。再又走,走到十数多里路上,天愈加亮净了。虽则有些烟雨霏霏,也只当得个深秋的景象,不是头前那样黑葳葳的意思。王明道:“这莫非又是我王明造化来!弃暗投明,天公有意。”
毕竟不知造化还是何如,天意还是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