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将她和灾祸带到这间房间后,很快便离开了。
而原本就在房间里的那名黑裙女子,在绣球离开后,便在没有说过一句话,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活人一样。
如此轻视怠慢的态度,换作别的时候,兔小姐早就掀桌子不干了,但现在她却像是被拎到德育处,等待谈话的学生一样,正襟危坐。
你?找我没事儿,又非得把我叫过来干嘛呢?好玩是吧?简直有病!兔小姐很想这样对黑裙女子说。
但是,那名黑裙女子隐隐散发的灵能波动,实在太可怕了,比袭击虎鲸号的卡律布狄斯至少危险七八个暮色.女。
她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生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爆出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惹得对方不高兴,然后死于一个不经意扫来的眼神。
而造成她不得不经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在她身旁的躺椅上酣睡。
虽然兔小姐很清楚,灾祸吸收了大量的黑夜侵蚀,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但是看着灾祸那副烂泥般的模样,她还是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伸手,做出了扇耳光的动作,然后轻轻地拍在了灾祸的头盔上。
如果不是担心扇灾祸耳光,发出声音,会引得黑裙女子不高兴,灾祸又把自己裹在铁壳子里,她恨不得把灾祸的脸扇肿,然后一斧子剁掉灾祸的脑袋。
扇你,扇死你!你个王八蛋,害我倒大霉,坐大牢!兔小姐想着,然后在她的手,第三次轻轻落在灾祸的头盔上时,藏在头盔眼部网状遮挡物后的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射出了一抹猩红微光。
陆以北看了看贴在面甲上的手,又看了看咬牙切齿,神色狰狞的兔小姐,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沉。
然后。
四目相对的瞬间,兔小姐隐约读懂了陆以北阴沉的眼神中,想要诉说的含义。
“你他娘的,扇我巴掌是吧?你知道一个大逼兜,对灾祸的幼小心灵,会带来多大的伤害吗?这个仇,我记下了!”
紧跟着,陆以北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便感觉到一股腥甜,自肺腑涌上了咽喉,旋即便“哇”一口,喷出了一大滩混合了大量祸水的鲜血。
带着些许红意的黑色浓稠液体,自面甲间的缝隙,缓缓渗出,流了一地。
那副模样,就好像是骑摩托晕车,戴着头盔就喷了一样,相当狼狈。
兔小姐,“……”就你这鬼样子,还记仇?要不再躺会儿?然后,就当现在看见的都是一场梦。
下一刻,黑裙女子突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醒过来了?那就过来聊两句吧?”
陆以北强忍着蔓延在四肢百骸的痛楚,坐起身,朝着黑裙女子看去,然后歪了歪脑袋,用仿佛被烧坏了的沙哑嗓音,发出了诧异的声音,“啊?黑,黑牡丹?怎么是你这家伙?你是【天使玫瑰】剧场的话事人?”
“哦?”黑裙女子微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下陆以北,皱眉道,“这位朋友,似乎认识我?那何必藏头露尾?不如卸下甲胄一见。”
兔小姐看了看陆以北,又看了看黑裙女子,一时语塞。
黑黑牡丹?合着你们俩认识啊?那我在这里是干嘛来了?
坏了!该不会是两个老熟人合起伙来,打算让我背制造混乱这口黑锅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两人,兔小姐突然有了一种,马上就要大事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