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端着的白釉瓷杯。
李遇成从包里拿出两份深黄色的文件夹,分别递到两人手里,“这是当初郭董事长在世时让我帮他拟定的遗嘱,现在交给两位手里,你们看一下吧,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薛庄雯盯着手里的文件夹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头,郭致远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虽然说他已经知道里面的大部分内容,但是到现在,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当初老头子告诉他的时候,会不会故意想要激励他,才说成又一半的股权分给了薛庄雯呢?
如果是……
这么多年,他每次想到这,心头都会无法抑制的涌上一丝火热,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加快,嘴里随着心意小声的念叨,“骗我啊,骗我啊……”
李遇成方正的坐在沙发椅上,手指纤长,衬着白釉瓷的杯子,带上一分孱弱,眼中的锐光在镜片的掩饰下,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眼前的两个人。
郭致远可以说他已经很熟识了,他过得最不安稳的一段日子,就是以为他而起的,要不是以为他不断地骚扰,到后来甚至采用强制手段,他也不会离开生活了这么久的故土,跑到国外生活。
看着郭致远一脸猴急的样子,李遇成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半分的长进,孺子不可教也。
再看一旁的薛庄雯,李遇成倒是有些看不懂这个女娃子了。
他对她的了解,仅限于是郭老爷子资助的学生,后来嫁入郭家,相貌嘛,还不错,能力呢,也还行,但是郭老爷子把一半的遗产留给她,这个决定当时还是令他吃惊了片刻。
那个时候,他甚至有些龌龊的念头,是不是这位儿媳妇和郭老爷子之间,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郭致远会不会是一个冤大头?
再到后来,他去了国外,但是对于国内的事,还是有所耳闻,他也会刻意的去打听关于‘扬铭’的消息,当然最主要的是,‘扬铭’最近在报纸上非常活跃,不然,郭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
想到回国之后,他特
意在国内仔细的了解关于近段时间‘扬铭’的新闻,心里对于薛庄雯倒是越来越好奇了,竟然会和那小子扯到一起,这可是件稀奇事。
指腹沿着杯口摩挲,李遇成一成不变的脸上居然出现一丝笑意。
‘砰’
是肉体接触玻璃发出的闷响。
郭致远一掌拍在前面的茶几上,上面放着的两杯咖啡都溢出少许,深褐色的液体逐渐交汇,缓缓往一个方向蜿蜒。
果然还是他想的太多,这遗嘱上的内容和当初听到的,基本都是一致,该死的老头,当初活着的时候就让他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来折磨他,现在死了,也不让他好过。
该死!
薛庄雯身体一个激灵,像是被吓到了,醒过神来,看见茶几上狼藉的一幕,心里闪过不悦,秀眉轻颦,没有多说话,把手上的文件放进一旁的包里,拿起桌上的一包湿巾,自顾自地把上面流动的液体擦干净。
李遇成看见薛庄雯的举动,心里微微诧异,“你不看看?”
薛庄雯把桌子擦干净,随手抽出一张干燥的纸巾擦了擦手,礼貌的回答,“李律师,我能否让我的律师过一遍,再确定要不要签字?”
关于这种纸质协议,她向来都是十分谨慎,更别说现在涉及到的,不是一笔什么订单而是她薛庄雯的终身大事,是决定她未来是否能脱离苦海的关键一笔,这种时候,她当然是更希望有傅越泽在场。
有他在…她比较放心。
当然是说他的能力了!
李遇成摩挲杯口的手指停下,抬手抚了抚鼻梁上的镜框,眼睛划过一丝不知名的光,“你是不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郭致远听到这句话,心里不平的情绪倒是平了些,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嘲笑,“庄雯,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李律师啊……”
翻脸啊,快翻脸啊!
这样‘扬铭’的另一半的股份,他就有希望拿到手了!
薛庄雯脸色稍变,她没想到这样就会惹怒到他。
果然,律师什么的,脾气就是比常人要怪癖些。
指尖收紧,薛庄雯试图解释,“不,我并没有质疑您
的意思,我……”
“不用解释,让他直接过来吧。”也是许久没有见过那小子了,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当年那副死样子。
薛庄雯眉头紧锁,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