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庄雯坐在沙发上,半弯着身子,白色的袜子攥在手心,脚架在凳子上,‘咔哒’一声,屋内的光线顿时亮起来,她眯着眼睛,好半会儿才适应这突然的明亮。
低头去看脚腕处,原本只是青紫的一片现在已经肿的高高的,像个馒头似的,只是这‘馒头’的颜色,有些诡异。
她伸出指尖戳了戳,暗暗吸了口冷气,郭安安跑去厨房拿了块干净的毛巾站到洗手池踮着脚打开水龙头蘸湿,用力拧干,又‘蹬蹬蹬’的跑回客厅,小手捧着湿毛巾走到薛庄雯面前,“妈妈,给你。”
郭安安小手通红,手上拿着的毛巾还有点滴的水滴在地板上,毛巾太大,他还没有力气全部拧干,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太过于冰冷,只是拿来了这么一小会儿,他的手就冻得通红了。
薛庄雯看得既心疼又心暖,手拿过毛巾是冷的,眼眶却又暖流涌上,她嗓音微哑,“谢谢安安,妈妈很快就会好的。”
“妈妈,傅叔叔是不是不管我们了?”郭安安蹲在旁边,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小鼻子一吸一吸的,浑圆的眸子里****,好不可怜。
薛庄雯刚准备把毛巾翻过面的手一僵,嘴角抽抽,她怎么觉得这语气,就好像她们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呢?
“安安啊,傅叔叔不是不管我们……”是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管我们。
薛庄雯刚准备要好好扭正一下自己儿子的三观,门口就传来细微的声响,听起来应该是开门声。
琰蔷回来了?今天下班这么早?
这是薛庄雯的第一想法,有她家钥匙的,除了琰蔷就没有其他人了。
郭安安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身子一下站起来就往玄关处跑,嘴里叫着罗琰蔷,“罗阿姨,你回…傅叔叔!”
后面三个字,带着惊讶和惊喜,薛庄雯刚拿在手上的毛巾‘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手掌微抖,只是心里隐隐涌上的欣喜是怎么回事?
傅越泽披着半身的余晖走进来,浓郁的橘黄色罩在男人身上,模糊了轮廓,她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当真是越来越有飞升上仙的样子
,她晃眼,只是恍然觉得这样看着男人心里特别的安稳。
“傅叔叔!原来傅叔叔是去帮安安和妈妈买吃的去啦!”郭安安像只看**归巢的小鸟,浑身透着兴奋劲。
薛庄雯下意识的往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看去,果然看见两个白色的塑料袋,包的整整齐齐的,有隐隐的香味传出来,她一下就闻出他带的是什么。
那家他们最喜欢的粥,说起来,每次她受伤住院,他都是帮她买的这个粥。
大概是薛庄雯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傅越泽稍微侧一点身,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耳廓红了半边,他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换了鞋走进来,走到女人面前,“你晚上估计也做不了晚饭了,安安还小,不能跟着你饿肚子。”
意思就是,他买这个粥来,完全就是为了安安的身体健康着想,和你薛庄雯没有半点的关系。
“哇,傅叔叔,你怎么知道安安最喜欢喝这个粥啊!”郭安安扒拉着塑料袋,眼睛都要弯成一轮新月了,他原地蹦了一下,“我去拿碗来盛!”
傅越泽是各种粥都打包来了一盒,郭安安显然是想每种都尝一点,所以跑进厨房拿碗。
“这是你家的钥匙,刚刚开门的时候顺手就放进口袋忘了拿出来。”男人把手里得餐盒放到前面的茶几上,手抄进口袋发出‘叮铃’的碰撞声,一串钥匙拿出来递到女人面前。
“哦。”薛庄雯呆愣的接过,钥匙入手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带着热度,触手生温。
她说他怎么能自己把她家的门打开,原来是把她家唯一的一串钥匙拿走了,这样话说要是他不惦记着安安,这家里的钥匙她都找不到了。
薛庄雯就那样看着他,也不说话,两只手一手拿着钥匙一手还攥着自己的白袜子,脚肿着架在凳子,头发半散,好不狼狈,和对面衣冠楚楚的某人比起来,简直是差太多。
恍然间,薛庄雯好像看见傅越泽笑了一下,嘴角扯动,就一瞬,消失不见,快到她都以为自己是错觉。
“你用不用吃饭了,还发呆?”傅越泽唇边的笑意收起,眼底的却
愈加柔和,弯下腰,修长的手在女人面前晃晃,嗓音柔的微哑。
薛庄雯被他晃得回神,紧了紧手掌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把袜子握在手上,脸霎时红了半边,架在凳子上的脚条件反射的动动,一下肿起的地方就磕到凳子边缘,酸麻的痛感让她轻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