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后临朝听政,就是破天荒的争议之举,更是多年饱受非论。”
“纵然封赏和宽纵一些宗亲又如何,在顾念亲情的今上眼中,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但有人敢在这一点上紧抓不放,很容易变成针对二圣临朝的政争。乃至引发当今圣上的忌讳和嫌弃;”
“因此,当下唯一能够在这个敏感问题上,与天后正面角逐和博弈的,反而只有那位拥有监国职责的太子殿下了。他既是储君也是儿臣,更是大唐宗室的代表,更具足以拨乱反正的名分和大义。”
“但是,这也正是他的为难和敏感之处;如何在朝中愈发汹涌的倒武浪潮,不断的推动和裹挟下,坚守住自己基本立场,与天后维持最基本的体面和睦,又要斗而不破的逐步剪除她的羽翼助力。”
“狸奴先生,天家的事情真得好复杂啊!”女孩儿听到这里,却像是像狗一样吐着舌头道:“也不知道曾经的那个我,是如何在天后身边经历过这些事的煎熬。又被扭曲和折磨成怎样一个人物。”
“所以说,你珍惜眼前的闲暇时光吧。”江畋这才开口道:“等你到了洛阳整个大漩涡之后,就没有更多的学习和思考的时间了。尤其是当你下定决心,介入太平相关的是非,就再无脱身可能。”
“我知道,狸奴先生,但正因如此,奴才想要努力试一试。”女孩儿闻言却眼神亮晶晶的正色道:“虽说当初结交她是别又所念,但此后就是真挚以待了,多谢先生,让我从心和任性这么一会。”
“所以,我就得专门负责给你托底了!”江畋亦是站在她的脑袋上叹息道:“也不知道你阿母想什么,居然也支持你的决意;说什么迟早要经历的事情,不如尝试面对;就这么相信我的手段么?”
接下来的行程,在江畋刻意要求之下,被更进一步的减缓了。因为,除了白日间的学习和政务通报观览之外,女孩儿还被增加了一项新作业,就是进一步锻炼和适应,她部分共享的“同调”能力;
比如在夜间停驻馆驿休息的时候,就以猫咪的视角观察和感受,沿途市井民间的生活百态。从士农工商的日常生计,到底层人民的悲欢离合;从蓬户之家琐碎的家长里短,到贩夫走卒的锱铢计较。
穷困潦倒的士子,光鲜浮夸的商人;乃至迎来送往的驿站小吏,势利与卑微背后的艰难、无奈,最基本的生存智慧;趾高气昂、作威作福的各色官人背后,那条隐形的鄙视链和色厉内荏的另一面。
甚至是偶尔路过,衣甲破旧须发潦草的上番府兵。却是与身在长安城内的东宫高墙背后,偶然才到东西两大市的城坊间,或是城郊的别庄、外院走走看看的过往,是完全不同的全新经历和与体验。
也不求她能深入体会和理解多少,只是让她知道和感受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多种多样的人和事物;天下也有这么多的各色人等,世代生活和背负着难以想象的苦难与困厄;却依旧坚忍和执着前行。
另一方面,这种能够与一定范围内的猫咪,共享感官的部分“同调”能力,也是江畋留给她在这个世上的底牌和关键后手。但显然女孩儿除了用作,变相监控东宫内部之外,就没更进一步的运用。
或者说是随着女孩儿的地位提高,不断改善的现状和优裕安逸的环境;让人多少失去了一些警惕性和继续前进的动力,这才导致了自身一度深陷险境/绝地。不然的话,也许她还有更多对策和手段。
而郑娘子虽然有所督导精进之心,也有足够的学识和见历;但在这方面却是同样的好无经验。因此,江畋回归之后就开始督促她补课;比如尝试引导和驱使“同调”的目标,而不是被动的旁观者。
免得下一次再遇到什么凶险之前,有个事先预警和侦查,乃至临时示警的手段。毕竟,来到了大唐朝廷所在的洛阳之后,就不比在太子李弘长期监国之下,具备相当影响力,提供荫蔽的长安城了。
“小使,洛都将至。”随着驾车的苏佑之发声;一路上舟车劳顿,再加上修学不堕,而显得有些精神萎靡的女孩儿,也一下子振作起来;伸手掀开了马车的窗扉,心驰神往的望向远处宏伟的城墙。
而对于江畋来说,这则是一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在另一个时空里,他已经游荡过了洛都的大部分街巷,也探访过皇城大内;但在这个时空里,则依旧是以一副崭新而古朴的面貌,来迎接自己。
少了遍布在洢水、洛水、谷水上,那些林立高架的水力工坊和延伸穿梭的畜力轨道;却多出日夜络绎往来的舟船,桅杆成从、帆幅如云的一直延伸向远处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