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迁右羽林军大将军、上柱国。
而作为现场臣子中,地位最高的黄门侍郎裴炎,则是河东裴氏的闻喜大房出身;早年以门荫就读弘文馆,举明经及第,迁为濮州司仓参军,累历御史、起居舍人等,算是高宗一手提拔的殿前亲臣。
其中李多祚既是外族归化,又是功勋之士,执掌羽林军不过半载,而裴炎更是数月前才外放得归。因此,在场以这两者为首的众人;基本都是与当朝各方势力,牵扯最少、也最得信用的心腹近臣。
至于那些,以政事堂当值为名,被相继召入皇城大内,大多数的当朝宰相、宰辅们;却似乎被高宗给暂时忘却了一般。此时此刻的他,眼窝深陷的眸子中,似乎有熊熊烈焰在燃烧般的自言自语道:
“越王?纪王?这就是寡人的好兄弟啊!”“这么多年了,无论朕如何的推诚置腹,竭尽优待之能;他们就是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如今,此寮更窃以为时机成熟,公然行那谋逆之举。”
然而,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敢于主动回应和接口,来自高宗的自问自答:哪怕是在高宗充满期待的目光扫视之下,也竭力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姿态来。唯有御塌旁的帘幕后响起女声:
“圣上勿虑,天家内外,不是还有代君封岳的太子,大可指望之么?”“只要深孚众望的太子,能够自中岳及时归还,便能迅速安定,内外朝野的人心,那这些区区的鬼蜮伎俩,又何足为患呼?”
然而下一刻,殿外却响起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通报声:“启禀圣上,殿中侍御史许文思急奏;有涉及东宫的机要之事,须得当面呈报一二。”御塌上的高宗闻言,却不由眼神恍惚了下:“准!”
与此同时,在他的眼角余光中,在场大多数人都心领神会的鱼贯而出;最终只留下李多祚、裴炎等少数近臣、内侍。而后,满脸肃然、朱衣佩符的许文思,高举过头一封文状,进入殿内当头就拜:
“臣仆泣求天听……当下奉旨查访东宫,防备奸邪暗中生事……;却不想,却不想,”说到这里,他满脸惶恐的哽咽连声:“东宫,竟然暗藏如此,骇然听闻之事……臣仆卑微,只得呈于圣听。”
片刻之后,作为物证的几个大箱,被抬了进来,又翻到在地上,露出其中成堆的物件。而后许文思亲手拿起,一个带有奇异纹的神牌道:“这便是东宫所属,私下所礼拜的淫汜主,清宝灵尊。”
紧接着,作为阻挠搜查东宫秘密的罪魁祸首,大理寺少卿兼詹事府右丞狄怀英,也被押解进了殿内,只是他虽然被反绑起双手,而略显狼狈和潦倒;脸上还带着血痕,却依旧目光坚毅,凛然不惧。
然而,见到这一幕的高宗,亦是心中隐有不协;突然不耐烦的出声打断,正在口沫飞溅,声色俱厉的介绍,这些东宫查获的疑似巫蛊、压胜之物,的许文思道:“可是你下令,对狄右丞用刑了?”
“……”突然被打断即兴表演的许文思,不由的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撇了一眼悄然无声的帘后;才竭力咽着唾沫转念辩解道:“圣上明鉴,乃是此寮竭力对抗,将士多有不忿,遂下手重了些。”
“狄右丞!”高宗却轻皱眉梢,看了眼身挺如箭、气度巍然的狄怀英,冷声道:“可有什么话说?”“下臣无话可说,也无需多言。”狄怀英面露诚然的正声道:“一切但听至尊圣裁,便是了。”
“哦!”听到这话,高宗反而心中奇了些许诧异和好奇:“那岂不当以国法论处,且株连你满门才是。”“如是圣君本意,那下臣家门自当死得其所。”狄怀英不紧不慢的道:“只恐有悖圣德。”
“此话怎讲?”面对他如此姿态,高宗心中略显烦闷,不由轻咳了一声,顿有内侍上前奉水揉胸又被他拨开:“又何以有悖圣德?”狄怀英才朗声道:“圣上明鉴,严刑曲断之下,安有真言呼?”
“岂有此理,死不可口、先倨后恭之辈,又安敢在君前悻悻作态!”许文思闻言不由惊跳起来,厉声呵斥道:“圣上明断万里,如今人证、物证皆全,岂容你当面颠倒是非;”这时,帘幕却轻晃。
而在场的文臣之首,黄门侍郎裴炎;也在察言观色之下,突然踏前一步轻声喝断道:“许殿中,你在君前失仪了,还不快谢罪。”许文思这才注意到高宗脸色,不由连忙跪伏在地:“臣仆不敢!”
“朕既在此,当许你自辩。”但高宗看都没看他一眼,却又继续对狄怀英问道:“那些出首和举告之人的供述,暂放一边。但这些妄自以压胜、巫蛊之术,诅咒中宫及寡人的物证,你又当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