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被丢进了池塘醒酒后,就只能与一众同样醺酒度日的下属,一起被扒光冠戴,跪在外间吹风反省了。当然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前程身家都已经完蛋了,接下来还要接受追究和问责。
但同样令杨守权烦恼的是,并非是后续接管的问题;而是这三位奇葩人物,所留下来的一屁股烂账;作为调查团成员,本身就囊括了诸曹分司的属官从吏;对接起来也是轻车熟路,迅速掌握局面。
但是,面对城内的团结兵严重缺额,镇防兵与名册严重不符;度支账目异常混乱,除了转运仓内输送中土的贡赋,还算与账面持平之外;其他的常平仓、义仓、军仓等,都存在着严重亏空和虚报。
虽然,杨守权早有听闻,岭西的这些都督府,乃是某种程度上变相的养老,或是仕途中的贬放之地;但没有想到实际情况会如此严重,或者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是被这场变乱给引发出来。
他甚至可以想象,若没有这位神通广大的上宪,快刀斩乱麻突破乱军、击杀贼首;又反手镇压了这些诸侯/外藩的躁动,强行破开城门控住了督衙,只怕自己这一行的使命,还要继续遥遥无期下去。
只要一股乱兵/一伙盗团,或是一支诸侯家的武装,就可以轻易的将他们,挡在山道中的连云堡,或是拦截在山口的兰伽城内;甚至,还可以道路不靖、保护安全为由,将他们变相扣留在某处藩邸。
就算让这只调查团,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乱战中,待到都护府派兵前来,一切都早已经晚亦。但不管他暗做怎么思量,自调查团接管拨换城的第二天;江畋也催动各家藩军合兵,踏上赎罪/讨逆之旅。
而有了巨大石人,作为各路人马的开路先锋,平定汉楼府境内/扫荡各处散落的灰袍军;也只是轻描淡写、毫无波澜的等闲过程。往往举着巨型旗幡的大石人,出现在天际线上,敌人就不战自溃了。
无论是早已经沦陷的居城/市镇,还是身处高处险要的堡垒、城寨;见到这一幕也鲜有不会哗然动摇,或是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就算偶有螳臂当车之辈,连同暗藏的床弩、石砲,被砸成一地碎渣。
于是剩下的人,毫不犹豫杀光了反抗者的同党,捧着众多血淋淋的头颅,开门出来跪地求饶。就算是“灰先知”最为狂热或死忠的信徒,也难免在巨大惊恐和绝望之下,集体自杀或饮药变成怪物。
又在决死的冲击中,被拍扁、碾压成一地无可分辨的血污。而那些主动参与或是被动卷入,这场突如其来内乱的诸侯/藩家、城主和家臣,更是巨大石人面前望风而降;忙不迭的交出大量钱粮士卒,
乃至是充当亲随/变相人质的亲族子弟,以为表示输诚和校赎罪孽。当然了,江畋也顺手惩处了,其中一些风评和口碑最差的,对于领下压迫最甚,盘剥酷烈的贪婪残暴之辈;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
若不是这些蕃主家族及臣属太过不做人,让治下的部民百姓难以苟活;那明显带有邪异色彩的灰先知及其追随者,也不会发展的那么快,迅速形成一呼百应之势。要知道,吐火罗故地虽贫瘠干旱。
但同样不乏可耕可牧的土地,得益于唐人带来的先进生产技术和良种;不但盛产良马和牛羊牲畜,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处的矿山,出产铜铁铅锡等矿物。再加上多条商路贯穿境内,不至于毫无生计。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人却是贪得无厌、粗放残酷到,就连基本的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自然足以成为杀一儆百的对象。因此,江畋虽然没直接剥夺,获罪藩家的家名和领地,但却流放其当主一脉。
再从诸多分家支系中,挑选一个风评、口碑,不那么糟糕的小家族,代为管领藩邸和居城;如果涉及领地跨度较大或是破碎,就用数个分支家族共管。也等于将这些藩家在短时间内分解、无力化。
因为,没有人能够拒绝,以强势镇压各方之下,代表大唐权威的江畋任何要求。虽然,这种方式未必能够解决,那些积年日久就存在的问题;但至少可以在短时间内,统合地方来解决最大的问题。
如今已经演变成,导致大月氏都督府/吐火罗故地,全境动荡与骚变的灰袍军之乱。毕竟,在这场席卷吐火罗之地的灰袍军之乱,及其背后的灰先知崇拜中;他隐约感觉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尤其是,在俘获了足够数量的银甲神兵,乃至挖出少量被活埋,却一息尚存的金甲神卫,作为现地研究和参照样本之后;作为随军医官兼内行队副之一的孙水秀,也得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
所谓的巨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