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也有鳞兽的漏网之鱼扑咬到马背上;却只能在防护严密的重铠和马胄鳞甲上,徒然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划痕,就被精铁护手一拳砸烂了头颅,或是像是破布一般扫飞出去;或是被扭头的异马咬烂。
转眼之间,足足两三百头的鳞兽成群,就被迎头斩杀和屠戮了大半,变成铺满上百步街道的血肉枕籍。而剩下的鳞兽,亦是为大快朵颐的异马所摄,竟然不再听从哨笛的催促,甚至反身扑倒驱使者。
而经历了这场短促跌宕起伏的城头众人,也是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却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存在,能阻得住这些恐怖狰狞的重铠骑兵了。至于宇文若尘,早就在最后一点亲信和死士护卫下消失不见。
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之前在城坊街区间,纵情杀戮的那些奇人异士。显然,他们诡异莫测的手段,固然令人难以抵抗;但在正面对上这些安西铁骑冲阵;同样也是无能为力,乃至有死无生的结果。
不久之后,随着唯一没有沦陷的都衙开门,冲杀出据守的最后一批镇防营和守捉兵;与突入城内的安西骑兵,汇合在了一处之后;这场席卷了府治罗烂城整夜的变乱,也就此进入了收拾残局的尾声。
随着成群结队丧失斗志,器械投降的藩兵和义从,乃至被驱使附从的杂色武装;被押送到了城门边上的军营内,集中看管起来;江畋却带着岩顶石台会上的诸多收获,来到罗烂城北的大轮王寺后山。
在这里,绵延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大小石窟数百,都是历代高僧大德与信众,虔心开凿的成果与岁月见证。其中作为显眼的标志性存在,无意就是矗立在十数丈高的竖窟,描金彩绘的东西两大立佛了。
以历经无数岁月的庄严宝相、悲悯无限,注视着这片河谷之国的众生芸芸,世事变迁;也让每一个抵达这里的外来行旅、客商,僧侣和信徒,游历学者和诗人,都能远远的获得,某种无形心灵慰藉。
然而,在这些宝相庄严、慈悲祥和,的诸多神佛、菩萨注视下,却同样隐藏了人世间,最大的丑恶与黑暗根源之一。作为历代僧徒修行礼拜起居之所,星罗棋布的石窟和通道,固然远离了俗世纷然。
至今留下了许多传说事迹和古迹名胜;但也方便了某些罪恶行径,满足了藏污纳垢的需要;因此,在被江畋强行镇压/调停了乱战,并召集而来的各路人马领头人,以及石台会上大多数宾客见证之下。
其中一所名为昙玄窟的大型石窟,日常供奉的大孔雀佛母明王像,及其左右协侍的菩萨、尊者、罗汉、金刚力士;连同整片一体雕琢、塑形的,苦海吞噬毒龙的彩绘壁龛,突然自内而外的崩塌下来。
露出了嵌入山体上的硕大齿轮、转轴,等残余转动机关,以及由人工开凿的宽敞洞道;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腥风与恶臭,骤然喷涌而出;熏染得百步之外的见证、围观人群一片咳嗽、呕吐声。
而在这一阵短促喷涌的腥臭恶风中,又陆陆续续窜出了好些,奇形怪状、诡异狰狞的身影。有的是许多不同肢体,接合在同一个躯干上的异怪,有的是浑身破破烂烂,肢体残缺,血肉外翻的畸兽、
还有的则是半人半兽,或是大部异化的鬼人。(本章完)
蒙蒙灰的天色下,远处烟火袅袅的城坊街市,就像是突然掀起了一阵无形风暴;伴随着紧促如骤雨冰雹的蹄踏声震震,还有此起彼伏、激烈炸响的巨大呼喝声,却又接连转变成戛然而止的震天惨嚎。还有大片建筑、墙围等障碍物,轰然坍塌、尘土飞扬的一连串动静;仿若是有一支无形大手,在其中用力推搡而过一般。而后,宇文若尘就看见了成群结队的藩兵,他们惊慌失措的没命背向奔逃来。
然而,自城坊崩塌的滚滚烟尘中,突然一跃而出一名,手持安西赤帜、人马具甲的骑士,顿时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关注;而紧随着这名擎旗骑士的,更多鳞甲红披的骑兵,如满街洪水奔涌倾泻而出。
瞬间就撞进了,正在仓惶奔逃的大队藩兵;又像是满街打翻的调色板一般,将他们撞飞、掀翻,踹倒和践踏在马蹄下;或是挥舞着马槊和厚背长刀,挑穿、削飞斩裂一具具躯体,留下一地红白枕籍。
事实上,哪怕在相对狭窄而局促的街道上,也没人能够阻挡这只,迅速被染成银红色的铁流奔滚。哪怕不断有闻声赶来,支援和迎战的成队藩兵,从大街小巷接二连三冒出来,又被照面冲跨、碾烂。
甚至都不能对其,造成分毫的妨碍和延迟;就被争相创飞出去,践踏成不可分辨的肉泥;或是连人带着兵器撞碎在,墙围和建筑之间;成片埋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