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啸帅的驻军营地,已经没了往日的繁荣。
这里死气沉沉,满目疮痍,
各处楼阁都被大火烧尽。
地面聚集着一片又一片焦黑的废墟,还冒着灰烟。
许多身披铠甲的尸体,倒在焦土之中,大多已经被烧成了焦骨。
还有许多尸骸被冻土掩埋,骷髅狰狞,死不瞑目。
显然,这里不久之前发生过大战。
而且不像是外来势力的进攻,倒像是内部发生了大暴乱,披甲兵们自相残杀。
瞧见这一幕,柳法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他已经可以肯定,古石印章的污染渗透到了这里,污染了朱啸帅的披甲兵。
否则,这些披甲兵们不可能自相残杀,这里不可能一片狼藉。
不仅如此,柳法又意识到一个更难搞的问题,既然这一片营地的披甲兵们,都已经被古石印章污染而自相残杀。
那么这些披甲兵们的首领朱啸帅,绝不可能幸免于难。
朱啸帅很有可能也被污染,但是还保持着一丝本能和理智,所以才会劫走了许咏。
更恐怖的是,朱啸帅与张冯云这两位驻军统领,基本上是穿一条裤子的,朱啸帅被污染了,张冯云也有很大的可能被污染,他的驻军也可能遭殃。
但是现在,柳法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他需要营救许咏。
许咏的位置,他现在已经找到,就在这一片驻军营地的最深处。
那是一片练武场,是朱啸帅统领练兵,比试武学的地方。
事到如今,这里一切都变了。
平整的青砖地面满是斗杀的裂痕,地面流淌着早已变硬发黑的武者鲜血。
成百上千具尸体层层堆叠,像是一座小山一样,堆在练武场中心。
而在那尸山之上,竖立着一张铁椅,铁椅上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许咏。
远远望去,许咏挺直腰杆,昂起脑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柳法猜测:“难道是你杀了这么多披甲兵?你已经入魔?”
为了印证自己的推测,柳法快步上前,一步凌空,瞬间掠到尸山之上。
抵达尸山顶端之后,柳法并没有印证猜测,而是将其推翻。
因为在他看清许咏的姿势之后,他就明白许咏也是被困于此。
此时此刻,许咏坐在铁椅上,浑身缠绕着十几圈铁链。
他的双手双脚被反绑在铁椅上,眼睛被黑布遮住,头发被一根麻绳捆绑,系在铁椅后方的椅腿上,造成他脑袋高昂。
他的嘴巴里面,被塞了一个黑色的铁球,令他面色红润,口水不断涌出嘴巴,滴落在身上,弄湿了前胸的衣服。
而且,他的肚子微微隆起,像是一个怀胎五六月的孕妇。
但许咏是个猛男,怎么可能怀孕?
柳法意识到,许咏的肚中百分百是鬼婴,尚未发育成熟。
“许咏!许咏!你醒一醒,听得见我说话么?”
他站在许咏面前,伸手拍了拍许咏的脸,捏了捏许咏的大腿。
但许咏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张着嘴流口水,急促喘息着。
仿佛陷入了一种永远也无法挣脱的梦魇,将在梦中死去。
“听不见我说话,没有意识了么?”
柳法伸手斩断许咏脑后的麻绳,观察他的后颈,果然看见了一片黑色印章纹路
漆黑且张狂的生命树,生长于那黑色引纹之中,绽放黑光。
此时,白冰若也爬上尸山,来到柳法身旁,看见许咏隆起的肚子,和奇怪扭曲的姿态,眉头一皱,问道:
“谁把他绑在这里的?还有这种奇怪的癖好,他的肚子正在微颤,不会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柳法回答:“他的肚子里,有一只白色鬼婴,正处于幼年的状态。”
“那些白色的恶鬼,是依靠人体孕育的?”白冰若反问道。
柳法点了点头:“古石印章的第一种污染,是让人变成黑树,第二种污染,就是让人体内孕育鬼婴。
我暂且只知道这两种污染效果,我也弄不懂它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他的双眼,运转黑血之瞳,扫视着许咏的全身内外,思考营救之法。
他看见,许咏的肚子里,存在一只婴儿模样的幼年体鬼婴。
而且这一只鬼婴并不是纯白的,它的身上弥漫着黑色旋涡纹。
“难道是许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