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年到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汪永革对着蔡小年说道:
“小年儿,你爸嘴笨的跟捣蒜似的,他开不了口你来说,这些叔叔大爷都在呢,痛快儿的。”
蔡小年挠着头走到了大家伙前面,然后说道:
“那个,现在其他事儿都落实了,然后就还有两个事儿。一个事儿呢,就是我对象她家说,对这个家具有要求,就是家具必须得凑够四十八条腿儿。”
当时的年月结婚讲究三转一响四十八条腿,三转是指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一响是指收音机。四十八条腿是指家具腿数的全套家具,涵盖诸如高低柜、大衣柜、五斗橱、餐桌、沙发、双人床以及各类凳椅等生活必备设施,每一件家具都寓意着生活的基础需求和女方对未来生活的殷切期盼。
后世老百姓或许会对“四十八条腿”的繁复要求感到过时与冗赘,但在七十时代的背景下,这却是婚姻筹备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它不仅仅关乎物质层面的准备,更是男方对构建未来幸福生活的庄重承诺与切实保障。
蔡小年一家在大院儿里算得上是仅次于汪永革的富户了,因为火车司机的工资待遇在这个时代相当的高,不亚于八级工的工资水平。而且蔡小年还是车上的乘务员,他们家两个都是吃着公家饭。
可即便如此,面对蔡小年对象艳红家提出来的要求,蔡家还是显得有些麻爪。原本以为凭借自身的经济实力和诚意,结婚之事会顺理成章,却未料到要应对这样一项严苛的物质检验,这不仅是对他们家财力的考验,更深层次上,也是对他们家是否真诚渴望迎娶艳红的一次心灵试炼。
蔡小年的第一个难事儿就让院里的人陷入了安静,汪永革沉吟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要我说啊,这事儿其实也不难。大家伙都回去看看,谁家里有啥平常不用的家具,都拿出来搬过来凑一凑,刷上油刷上漆就是新的了。
另外呢再去踅摸几块好木料,对于咱铁路人来说,这太稀疏平常了,每年走车皮的木料简直不用太多,打哪儿都能凑出两米来,到时候咱请个木匠回来,打几将像样的家具,这不就齐活了吗?”
陆红星点了点头,眼看着第一件事儿解决了,他对着徒弟说道:
“小年,你说说第二个事儿!”
蔡小年这时也感到有些窘迫和不好意思的了,他挠了挠头,然后有些羞赧的说道:
“第二件事儿,就是我对象她家说了,我去接亲那天,必须得有八辆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少一辆也不行。”
所谓的八辆凤凰牌自行车,不是说买来送给娘家的,是指接亲用的,看着整整齐齐的,觉得有派头而已。可即便是如此,也让大院儿里的人挠头了。
叶晨白天去到废品收购站摸底,回来后眯了一觉,正好跟汪新和马魁这俩蹲守的错开了时间。他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爬起了身,来到了院子里,听到了这件事儿。
叶晨思索了片刻后,对着蔡小年说道:
“小年,你对象他们家要求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去接亲,无非是为了派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省作协关系还不错,帮你张罗几辆小汽车接新娘,不比自行车长脸多了?你去到丈母娘家问问行不行?行我就去张罗。”
叶晨因为发表了几部畅销小说,早就进了省作协了,因为结婚的事情,开口跟领导在星期天借用一下公车,在自费解决油钱的情况下,还是不难办到的。
然而这对蔡大年一家完全就是意外之喜了,尤其是蔡婶儿,站起身来高兴的拍着巴掌,然后说道:
“我都差点忘了咱们院儿还有个大作家了,叶晨,麻烦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汪新和马魁蹲守回来,叶晨正跟门口蹲着刷牙,漱了漱口中的沫子,拿着牙具缸走到二人跟前,然后对着马魁说道:
“师父,我这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哦?”马魁的眉毛一挑,看向了叶晨。
叶晨看了看四下,然后对着马魁说道:
“走,咱们去你家说。”
进到马家,师娘王素芳正忙着做早饭,师徒三人来到沙发旁坐下。叶晨帮着师父倒了杯水,然后说道:
“经过对着丢失铁道扣件的附近废品点摸排走访,我最终找到了收赃的收购站,经过询问笔录,得知售卖扣件的男子,年纪在二十多岁,小眼睛,单眼皮,骑着一辆幸福二五零,是白天去卖扣件儿的。
至于车牌号,废品点儿老板没记住。我估摸着这小子不会就此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