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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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是黑灰,冷淡到毫无生气。

付阮轻车熟路地走至某扇房门前,推门,一阵冷意迎面扑来,伴随着一颗一米多高的巨大佛头,闭眼如来,面泛金光,垂泪蓝紫,哪怕在画板上,依旧栩栩如生。

画板下面堆放着各色颜料桶,长桌上也都是各类画笔和美术工具,以及佛头的手绘稿,显然是一个工作间。

付阮绕开画板往里走,房间很大,窗帘紧闭,窗户下面是个榻榻米,榻榻米上,毯子从脚盖到头,只露出蔓延的黑色长卷发,乍看好似鬼片截图。

付阮没掀毯子,而是一侧身躺在了榻榻米上,她的动作让毯子下的人缓缓动了动,而后探出头,很努力的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看了半晌,闷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付阮:“我都睡了一觉了。”

沈全真重新趴下去,闭眼哼唧:“几点了?”

付阮:“差十分钟十点。”

沈全真:“我才睡了五个小时。”

付阮:“你睡吧,我也眯一会。”

她扯过沈全真身上的毯子,闭上眼,房间昏暗,睡觉福地,付阮最近公司医院两头跑,一直没休息好,此时完全放松下来,很快就毫无知觉。

再睁眼,房间微亮,沈全真开着台灯,坐在椅子上画画,付阮睡得浑身发软,看了眼手机,快九点了。

沈全真发现付阮醒了,自顾道:“并购艺外不是很顺利嘛,阿姿也没什么大事,你又忙什么忙得觉都睡不了了?”

付阮声音掺着三分懒,“新财路。”

沈全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要说幸运吧,遇到的都是渣男,要说不幸吧,渣男还都上赶着给你送钱。”

付阮:“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年头有钱还好意思说不幸?矫情。”

沈全真:“没想到温仕言也要跟你谈钱,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背着吉他,堵在我们班级门口给你唱《情非得已》的时候。”

付阮已经彻底清醒了,声音冷静地说:“他现在也是情非得已。”

沈全真:“怎么说?”

付阮:“温家前些年出事,温仕言他爸坐牢,他妈去了国外,他在岄州混不下去才去了夜城,我最近也叫人去夜城打听了一下,现在他在夜城属于有人脉没资本,但凡他自己有钱能吃得下,你觉得他会突然想起十年前没追上的人?”

沈全真放下画笔,从画板后探出头,“你说蒋承霖也有意夜城的项目,温仕言突然找上你,会不会想利用你打击报复蒋家,他好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啊?”

付阮从榻榻米上翻起来,随手拂了拂睡乱的短发,淡定道:“第一,我跟蒋承霖的关系用不着他刻意挑拨;第二,他惹不起我;第三,付家和蒋家斗,结果只可能有两种,要么付家得利,要么蒋家得利,轮不着外人收渔翁之利,更何况还是坐收。”

沈全真:“啧,你跟蒋承霖这配置,在电视剧里就是妥妥的相爱剧本,只可惜啊……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付阮黑下脸,她没戴墨镜,表情厌世,五官惊艳,只是很仔细的看,高挺的鼻梁中间,有一道很浅很浅的痕迹。

她鼻梁一个礼拜才好,今天在电梯口看见蒋承霖,他右手还戴着手套,活该!还是她赢了。

第16章 硬碰硬

付阮睡醒就饿,沈全真在赶稿没时间做饭,付阮说:“我去于记。”

沈全真头也不回地道:“我要艇仔粥。”

半夜九点零八分,付阮开着法拉利去了夜市,这边是老城区,一条马路之隔,左边是高楼大厦,右边就是成片的‘握手楼’。

付阮把车停在路边,伴着空气中各种诱人的香味往里走,直到看见‘于记粥铺’的字样,白底红字的招牌,年头多了,原本艳红的颜色,现在都褪成了铁锈色,付阮还记得这家店开张的时候,那年她九岁。

粥铺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这么热的天,店外几桌都坐满了人,付阮径直往里走,满打满算二十来平的小店里,座无虚席,付阮也是走了几步,才无意间看到某桌上的某人。

长袖衬衫,银色袖扣贴着腕骨,桌边放着一张纸,纸上是折好的无边框眼镜,别人都穿着半截袖低着头喝粥,只有他挺着背脊,端着碗,戴着手套的右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许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视线,蒋承霖抬眼,跟两米外的付阮看了个正着。

短暂对视,付阮径直往里走,经过蒋承霖身边时,也懒得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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