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墨子郁的利爪刺进了那人的身体。
墨子郁愣了一下,快速抽回手,那条身影便如落叶一般,在半空摇摇坠下。
“菓姜!”粟玄东眦牙咧目,冲过去将人接住。
鲜红的血从菓姜的肚子上涌出来,一大团一大团的喷涌,粟玄东一手抱住她,一手用力按在她腹部,声音有些暗哑,“菓姜,你不必这样,他伤不了我的。”
菓姜脸色苍白,漂亮的大眼睛里似有水雾,越发显得妩媚动人,只是那眸光渐渐有些黯淡,她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大祭司,别责怪墨先生,他有心魔,身不由已。”
墨子郁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中那一腔怒火不知不觉已经平息了下来,他恢复了本来面目,白晰修长的手怎么看都不象是刚插进过菓姜肚子的。
粟行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大祭司,菓姜她……”
“死不了!”粟玄东少有的暴躁,“你是个死人吗,不知道拦着她。”
“我,我拦不住,”粟行的声音低下去,又快速的瞟了墨子郁一眼,两位他都拦不住,前一位凶神恶煞,他不也拦,后一位只冲他微微一笑,他就身不由已的放她进去了。
“饭桶,还不快拿医药箱过来!”粟玄东又喝了一声,低头看着菓姜却眉目柔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知道,大祭司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菓姜的嘴唇有些发白,努力维持着微笑,象一株风雨过后的风铃草,羸弱纤细,却又坚强。
粟行拿来了医药箱,巫女和祭司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能通灵,能知晓过去未来,能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来施展法术,只是他们也要经历生老病死,他们也会受伤流血,也会脆弱到不堪一击。
乌土的人极少受伤,但人人都是医生,只是医者不能自医,所以由粟玄东处理菓姜的伤口,伤在肚子上,为了顾及菓姜的隐私,他设了个保护罩,把自己和菓姜封在里面。
粟行看着一旁发呆的墨子郁,小声提醒他,“墨先生,你赶紧走吧,等大祭司回过神来,你就走不了了。”
墨子郁显得有些茫然,“菓姜为什么要扑上来?她喜欢大祭司?”
“咳,你说什么呢,菓姜心地善良纯净,她可没什么别的想法,纯碎是为了救人。”
在墨子郁看来,如果乔伊伊有危险,他拼死也会救,但如果是不相干的人,那关他什么事?
可菓姜的做法让他因惑,只是单纯为救人而救人。没有交易,没有条件,不出于任何感情因素,只是良心的驱使。这个美丽的女孩,让他震动。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可是墨先生,大祭司的怒气你是无法承受的。”
墨子郁没有吭声,只是沉默的看着那道密不道风的白色封罩,里面在做什么,他看到,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有些懊悔,他对女人从来没什么好感,只觉得她们是麻烦的动物,但菓姜是那样美丽,就象个天使,她是除了乔伊伊外,唯一不让他觉得讨厌和麻烦的女人,而他,却让她受伤流血了。
粟行看着他直摇头,不再劝说。
终于,封罩开了,粟玄东抱着菓姜走出来,谁也没看,径直走上楼去。
菓姜象是睡着了,闭着眼睛靠在粟玄东怀里,显得很安详,她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象黑亮的缎子,雪白的袍子上染了大团血迹,红艳艳的,象一大簇怒放的石榴花。但她的脸色没有刚才苍白,嘴唇也带了淡淡的颜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墨子郁身子动了动,想走近一点去看,可脚一抬,整个人却象被钉住了似的,根本动不了。
粟玄东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敢在我的地盘伤人,墨子郁,这次我想放过你都不行了。”
墨子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再抬一下,还是不能动,不但是脚,连手,身体都动不了,粟玄东把他困住了。
等粟玄东走了,粟行惋惜的摇摇头,“叫你走你不走,现在晚了。”
受惩罚,墨子郁倒不怕,他只想见见乔伊伊,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想对她说。
“大人,请你放开我,我不会离开,只是上楼见一个人,说一句话而已。”
粟行爱莫能助,无奈的摊开双手,“大祭司亲自设的阵,谁也没办法解开,你姑且呆着吧,他应该很快就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