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在树林里,鬼魅一般。
“玉书白!你出来!”恨无殇黑袍当风,掌中内力化作有形长剑,呼啸劈开重重迷雾,力道之大,有古树被拦腰斩断。
“还真是喜欢了……恨无殇,难道你不晓得将这样致命的弱点暴露在本座面前,后果会是什么吗?”尖细的笑声嘎然而止,“本座会让莫雪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敢!”恨无殇的黑眸赤红如荼,掌风呼啸,朝着虚无前方狂扫而去。
最强劲的招式,防守也最薄弱,于是恨无殇中了玉书白的暗器,牛毛羽针穿破迷雾,铺天盖地而来,那蚕食神智的迷药随血液疯狂窜到恨无殇的体内,令他渐渐失去意识,身体摇晃着倒在了地上。
“天蝎之血可解百毒,可迷药不是毒……”白色身影由远及近,玉书白束手站在恨无殇面前,薄唇勾起,眼中燃起复仇的杀意。
“你若敢动莫雪鸳……本尊……”意识恍惚的一刻,恨无殇脑子里浮现出的,竟是莫雪鸳的笑脸。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恨无殇,玉书白忽然有了新的玩法,若就这么让恨无殇死了,会不会太可惜。
但凡身复血仇的人,或许都有这样畸形的想法,看着仇人生不如死,才能让他们得到最大的快慰,人之常情。
只是这样的人之常情,又何尝不是给了仇人死里逃生的机会呢?在这场追逐的游戏里,比的就是谁能坚挺到最后。
章丘驿站的后园,百花渐凋,秋风瑟瑟,有落叶随风凌乱,一片萧索落寞之景。位于园中的假山下面,别有洞天。
甬长深黑的密道行至尽头,是偌大一块散着幽幽光芒的紫色水晶,水晶后面有一人娇小人影,四肢被缚,头微垂。
“玲儿,你还要坚持吗?以你现在所剩灵力,不过十日,便会自亡,为了邺少枫,值得?”玉书白的声音轻佻傲慢。
紫水晶里似有水波荡漾,细碎纹路起起伏伏,偶有光闪,璀璨耀眼。
“自封灵力,亏你想的出来!若非如此,便是本座闭关三年,也没办法靠近你那座往生苑半步。玲儿啊,你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着邺少枫,该不是喜欢他吧?这可是天理不容的事,你比本座更清楚!”玉书白稍稍放缓了语气。
“保护邺城,是历代占卜师的使命……”清雅虚弱且略带稚气的声音响起时,紫水晶中间的水纹隐隐有汹涌之意。
“解释?本座说了这么多话,你却只解释这一句,玲儿,还说你不喜欢邺少枫!”能称得上阴险狡诈的人,多半都是心思如尘,玉书白便是如此。
紫水晶对面再次沉默,玉书白薄唇渐渐抿起,眼眸迷成缝隙,倘若由着里面的丫头封住灵力,他就没办法诱出邺少枫体内的灵珠,如此,他的幻术永远也称不上完美!
没有完美的幻术,他如何掌控江湖,唯我独尊!
再见莫雪鸳时,玉书白送上一份大礼!
看着手中的密笺,莫雪鸳美眸寒意一闪而逝,虽心里极恨,却未在玉书白面前流露出过多情愫,这个男人太鬼祟,在他面前,莫雪鸳格外小心。
“国师既然能把南昭皇后的密笺给本宫看,想必是有谈的余地,不妨直言。”莫雪鸳将手里的密件叠起来收进怀里,美眸纤纤抬起,樱唇微勾。
“皇贵妃的心情似乎没有昨天那么糟糕了?”玉书白不急于表明意图,似是无意道。
“拜国师所赐,本宫与恨无殇彻底决裂,眼下正是四面楚歌的时候,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恨无殇再无可能,本宫自然要找另一个值得信赖的靠山。”莫雪鸳看向玉书白的眼睛里,多了层含义。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贵妃果真是俊杰!”玉书白点头,笑言。
“说吧,你想让本宫做什么?”莫雪鸳抻了抻衣角,缓身落座。
“知道我为什么要抓玲儿吗?”玉书白的话引起了莫雪鸳的兴趣,她还真是特别想知道。
见莫雪鸳不语,玉书白继续道。
“想必邺少枫也跟你提起过本座的幻术,虽真切却有瑕疵。”玉书白顿了一顿。
“影子?”莫雪鸳挑眉看过去,玉书白点头。
“可邺少枫不一样啊!因为灵珠,他只要稍稍修习内力,便可随意变化成任何人的模样,逼真之态简直如出一辙。”说到此,玉书白眼中隐隐闪烁出妒忌的目光。
“所以呢?”莫雪鸳扬眉看过去。
“所以本国师欲将他体内的灵珠据为己有。”玉书白并不遮掩,大方说出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