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此话,显些让珏灼崩溃,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所说之话,却紧紧因为鹿鸣的一句话,便瞬间支离破碎。
正如同他那被鹿鸣之话所伤的伤痕累累的心。
珏灼咽了口唾沫,他艰难道:“没什么,不过是感叹一番。”
鹿鸣点头,“既是如此,你便无需在此说什么感怀之话,我并非是个适合做倾听之人的人。”
珏灼听此,将头转向了另一侧,总觉得眼眶子有些湿润,她抬手朝着眼角抹去,却是察觉到竟然因为鹿鸣的话而感到了难过,所以流出了泪水。
珏灼心中暗骂自己没有出息,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掩饰他的难过。
他站起了身,道:“既是此处不需要我,那我便也不在此碍手碍脚了。以免惹人厌倦。”
他迈着大步便要离去。
可是他仍然不可能当下鹿鸣,只是一时气愤,有了不想理会鹿鸣的感觉。
鹿鸣感受着珏灼即将离去,她其实并非讨厌珏灼,也并未觉得珏灼令人讨厌。
而是她现下委实没有心情去与珏灼交谈。
若是平日里在她闲情雅致之时相遇,鹿鸣觉得,她与珏灼定然也会成为朋友。
至少不会像她现下这般,口中说出不喜珏灼之话。
鹿鸣觉得珏灼应是对她方才所说之话伤透了心,毕竟珏灼是好意,才会前来安慰她,若是旁人自然不会理会她。
鹿鸣清了清嗓子,她喊道:“珏灼。”
听到这道声音,珏灼一怔,现下的步子顿了一顿,只觉得心中再次闪起了光亮。
他面具之下露出了一拍白牙,他终于扭头朝着鹿鸣看去。
幻想着鹿鸣接下来能够继续说些令他不由自主地便心生感动之话。
鹿鸣当真是应了他所想,说道:“谢谢。”
珏灼转身离开。
他究竟是说了什么,已经在眼神之中传递了,珏灼晓得,像鹿鸣那般聪慧的女子定然会知道他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
鹿鸣这般一直等着。见神医端着药碗前来。
他看到鹿鸣便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在这坐着是做什么?莫非你要修仙不成?”
鹿鸣知晓神医一向都看她极为不顺眼,如今就连这话中字字句句都能够充分体现出神医对她究竟是不满到了什么地步。
鹿鸣抬眸撇了神医一眼:“你唤我一声姑奶奶,我究竟是应该是不应?若是应了我自然便显得老上了许多,可若是不应,便就等于生生错过了一个白白占便宜的好时机。”鹿鸣以正经的表情说出这般令人气愤之话。
鹿鸣的话竟是显些将神医气的半死。
他翻了翻白眼,而后抚着心口处,道:“你还不快些将世子叫出来。他可是有重伤在身,定然不能给旁人再次运用内力医治,他现下已是自身难保。”
神医说着,便吩咐他身后的护卫前去踹门,可是门却是纹丝不动。
鹿鸣听到神医所说之话,便腾地站起了身。
她蹙眉道:“你说什么?”
“我不过是在去熬药之事,忘记将此事嘱托与你,便是出了如此差错,若是至千屈他有分毫的问题,我却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无论平日里至千屈再欺负神医,他们也是多年的知己好友。
神医定然是不能够忍耐至千屈出些什么问题。
虽然看似至千屈是最喜好以欺负他为乐子之人,可是神医内心却明白,至千屈是帮助他最多的才对。
门终于被打开,神医来不及向鹿鸣解释,便匆忙朝着里面跑进去,徒留鹿鸣怔愣着。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下,并非她的心灵脆弱,可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没能看出近来几日至千屈的身子虚弱,若是能够看得出,她定然会阻止。
鹿鸣通过开着的门朝里看去,她隐隐能够看得到至千屈应是太过虚弱,在神医夺门而进之时,便已是承受不住,晕倒在床榻之上。
鹿鸣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她看着至千屈苍白的面容与干裂的唇。
像是被白雪冰封一般,鹿鸣不知,人究竟是虚弱到什么地步,才会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这般模样。
她不断喊道:“世子,世子……”
鹿鸣的泪水不断地下滑,低落在至千屈的脸上,而后又划过了至千屈的唇角。
泪水所过之处,便有了一道清晰的划痕。
鹿鸣颤抖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