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可敏儿无意间听到大娘与父亲的谈话,方才知道父亲下封口令的真正原因,原来……原来三哥死前症状与五娘当年一模一样。”风敏声音虽轻,却如五雷轰顶般落在风萧然的心尖。
‘发丝脱落,面色蜡黄,手背布满红色血丝,眼睛凸起,眼底呈黑色……’郑氏的话一遍遍在风萧然耳畔回响,风萧然知道母亲被人害死,可他却不知道母亲竟死的如此惨,心底某处似被人用钝刀狠狠割着,一下一下,痛彻心扉。
凤倾歌诧异于风敏口中真相,下意识瞥向风萧然,感觉到风萧然微颤的身体,凤倾歌缓缓伸手,握住风萧然袖内紧攥的拳头。
“对不起,敏儿本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大哥,毕竟五娘已经仙逝那么久了,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可既然大哥问起,敏儿只能如实相告,只要找到杀害三哥的凶手,便能为五娘报仇。”风敏字字铿锵,眸光坚定异常。
“你……说的可是真的?”风萧然敛了眼底绝顶的悲伤,声音清冷如瓷。
“句句属实,若一字虚假,甘受五雷轰顶之罚。”风敏发誓道。
“二小姐既知内情,相信这些年也有暗中探查,不知二小姐可有所获?”凤倾歌心知风萧然此时激愤难平,故替他开口寻问。
“不错,事关亲生兄长生死,风敏自不会坐事不理,细想当年三哥病重,起初不过是风寒,可不知为什么,庄中大夫开了几副药之后,三哥身体愈渐衰竭,不过半年时间便命丧黄泉。所以敏儿最初将目标锁定庄中三位大夫,其中以王义最为年长,为人处事迂腐,却因此固守本分,无妻无子,就算有人想利用他,却无威胁对象,且他跟随父亲时间最长,忠心耿耿。所以他绝不可能做出伤害父亲的事。”风敏断言。
“那另两位呢?”凤倾歌追问。
“陈平,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他不会因为庄上哪房受宠就特意巴结攀附,也不会因为哪房失宠就贬低践踏,不过他有两房妻妾,各生一子,若有人想要以此要挟,也不是没有可能。冯德相对而言势利些,有攀附权贵的意思,平日里大娘就算无病,也会时不时的传他到蔷薇院去。近两个月,敏儿还发现他经常出入曼雪的落月居。不过单凭这点,也不能断定他与大娘有勾结,而且当年三位大夫都有给三哥用药,一时也不好断言这三人谁有问题。”风敏据实开口。
“二小姐可有将他们当年煮药后残留的渣滓留下来?”凤倾歌狐疑问道。
“那些渣滓该没有问题,当年大夫人勒令彻查,也曾将这些渣滓拿出来验证,敏儿记得当时请的是宫中御医,不过没查出什么就扔了。哦,对了,三哥死后不到半个月,伺候他的丫鬟美玉便因家中变故回乡了。”风敏回忆道。
“美玉?”凤倾歌闻声挑眉,旋即看向风萧然,此时,风萧然已然从彻骨的悲恸中清醒过来,如今伤心已无意义,只有将真凶查出来,才能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那个叫美玉的丫鬟家住何处?”风萧然肃然问道。
“我记得好像是楚城边境临泽县周边的村落,具体哪里我也不清楚。”风敏答道。
“除了这些,你可还有别的线索?”清澈的双眼蕴着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急切,风萧然期盼看着风敏。
“敏儿无能,除此之外,敏儿一无所获。”风敏垂眸,难掩愧疚之色。
“不关你事,父亲下了封口令,你若想查,只能掩众人耳目在暗处进行,能有这些线索已是不易,接下来的事便交给萧然,放心,我一定会为母亲和三弟讨回公道。”风萧然一字一顿,眸底隐隐透着火光。
“多谢大哥,敏儿还有一事相求,母亲素来鲁莽,若大哥有什么线索最好不要告诉她,否则只会打草惊蛇,敏儿实在不想母亲因为此事受到牵连,丧子之痛已经很苦了,敏儿只想她可以安度晚年。”风敏恳求道。
“大哥明白。”风萧然微微颌首。
自从牡丹院出来,风萧然便不曾开口说一句话,身侧,凤倾歌本想安慰,只是弑母之仇不共戴天,而且五夫人死状凄惨,此刻,就算妙语连珠,也很难让风萧然释怀。
许久,风萧然驻足在一处僻静的四角凉亭,迎风而立。
“母亲去世之初,父亲不许任何人踏进幽香院一步,三日之后,还是大娘不顾父亲阻挠,硬是闯了进去,之后直至母亲入棺,父亲才让我进去,所以由始至终,我都不曾看到母亲死前的容貌,没想到母亲死的竟如此凄惨。”在那双深幽如海的双眸里,凤倾歌分明看到一抹窅黑在其间沸腾着,积压在风萧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