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无情淡声开口,此刻,凤倾歌正默然坐在龙椅后右侧的凤椅上,清澈的眸子深邃如潭,看着那些朝臣脸上惊愕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微臣礼部龚林叩见皇上,不知皇上今日是册封哪位妃子?”站在左侧文官第三排的龚林迈出列,恭敬道。
“龚爱卿何出此言?朕并没有册封之意。”无情扬眉看向龚林,正色道。无情一语,堂下众臣顿时窃窃私语,神情各异。有震惊,有质疑,更有愤然!
“皇上,若无册封,亦无大典,皇后娘娘是否该离开金銮殿?”龚林道出众臣之意。
“礼部龚林听旨,自即日起,皇后会与朕同上早朝,与众爱卿议政,与朕共同治理大越江山!”无情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原本还交头接耳的朝臣们闻听此言,纷纷抗议,首当其冲者便是窦靖。
“皇上!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从未有皇后听政的先例,后宫独宠已是社稷之祸,如今皇上居然让皇后听政,那微臣不禁要问,这天下到底是姓楚,还是姓凤!”因为纪鸿之事,窦靖本就对楚铭轩心生不满,如今见楚铭轩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他免不了一阵慷慨陈词。
“皇上三思啊!皇后听政,无异于牝鸡司晨,于理不合!我朝自建立之初便有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皇上如此做,岂不违背祖训?”上书虔文不禁以袖拭泪,唉声长叹。
“皇上,虔上书所言极是,皇后之职在于后宫安定,绵延皇嗣,前朝政事,身为女子,断断不能参与,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工部杜淳悲愤哀求,众臣见此,皆跪倒在地,据理力争。
眼见着众朝臣跪在自己面前,无情黑眸越发深了几分。
“众爱卿莫要太迂腐了,皇后之贤,胜于诸位之贤,皇后之睿,胜于诸位之睿,朕相信,只要众爱卿放下成见,必会看到皇后的睿智沉稳。”无情轻描淡写开口,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皇上!您好糊涂啊!您这样肆意妄为,枉顾朝臣进谏,这大越江山岂不要毁在你的手里!”窦靖倏的抬头,剑眉紧皱,愤慨至极。窦靖一语,众臣皆惊,齐齐看向窦靖,心中不免为其担忧。
“大胆!窦靖,你倚仗兵权在握,就要以下犯上么?来人,将窦靖拖出去,斩立决!”无情黑眸深幽,冰冷的唇透着如鬼魅般阴冷的弧度,昏君就是要杀忠臣,窦靖呵,别怪无情狠心,要怪只怪你生不逢时,做了楚铭轩的臣子!
“皇上三思啊!”众臣闻声,惊骇之余纷纷叩头求情。
“皇上!窦将军言语冲撞理当问斩,可人谁无过,还求皇上看在窦将军曾为大越披荆斩棘的情分上,饶将军一命!”虔文跪爬到金銮殿中央,泣泪哀求。
“窦将军对大越忠心耿耿,金水江一役以少胜多,连攻九关,实乃不可多得的帅才,求皇上网开一面,饶恕将军!”杜淳亦匍匐到窦靖身侧,悲声陈述。
“依众位爱卿之言,若功可以抵过,那也就是说朕枉杀了九阙?”阴蛰的声音带着寒透人心的幽冷,无情漠然看着殿前下跪的众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语毕,众臣皆哑口无言。
“窦靖自问对大越忠心不二,没想到皇上竟将窦靖比作那犯上作乱的九阙!”窦靖怒目而视,瞪如铜铃的眼睛带着深深的失望。
“忠心不二?那九阙何尝没有过忠心不二的时候,他立下的战功赫赫,你窦靖望其项背!来人!将窦靖拖出去,即刻行刑!谁再敢多言,同罪论处!”无情嗤之以鼻,冷声扬袖。众臣闻声皆摇头哀叹,心中愈渐寒凉。
“皇上且慢。臣妾恳请皇上饶窦将军不死。”清越的声音波澜不惊,凤倾歌悠然起身,娉婷走至殿前,恭敬施礼。
“哦?为何?”无情饶有兴致的看向凤倾歌,他料到凤倾歌会为窦靖求情,更能想象此刻朝臣们灰死的心。
“臣妾觉得众朝臣说的有理,窦将军功在社稷,对大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正所谓将军当马革裹尸还,窦将军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战场,那是一种荣耀。”凤倾歌柔声若腻,却与这金銮殿的威严格格不入。
“朕准!”无情甚至没有思考,当下赦免了窦靖的罪,这样的结局是众臣始料未及的,他们磕头求情,涕泪横流,结果还不如枕边人的一句话,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皇……”窦靖难忍其辱正欲开口之际,却被身侧的杜淳拽了回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难道你想步纪鸿老将军的后尘?值不值得!”杜淳低声劝慰。窦靖闻言,终是忍下一腔怒气,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