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哥哥离的这样近,即便宫里的人缄口不语,可他还是在母后那里知道了真相,尤其是母后怨怼的目光和厌恶的神情,仿佛置哥哥于死地的是自己。
那一天大雨倾盆,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儿,他知道该叫他哥哥,可面对那双恨毒了的目光,他没有开口,甚至没有上前一步,现在想来,如果不是极恨,那么小的男孩,怎么会有那么冷的目光,那种冷至今想来还让他有些心痛。
此时此刻,楚铭轩拼命汲取着无情身上的温度,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紧的贴近无情,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即便他知道,那颗强而有力的心脏,是为复仇而跳动。
吱呀一声过后,一股刺眼的光直射进来,楚铭轩下意识蹙紧眉头,该是走出密道了,楚铭轩如是想。
“放在这里就好,倾歌自有办法搪塞过去。”凤倾歌走出密道,旋即示意无情将楚铭轩搁在床上。
“这样最好,两日后的早朝,朕会重回金銮殿,介时便是你我大仇得报的日子,这两日你务必看好楚铭轩,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无情说话间褪下身上的龙袍,凤倾歌无语,只将龙袍套回到楚铭轩的身上。
直至无情离开,凤倾歌静静站在床榻边缘许久,方才取出解药喂进楚铭轩的嘴里,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凤倾歌感觉到楚铭轩手指的颤动,登时紧张的双手握紧绢帕,喉咙狠噎了一下,目光彷徨的盯着楚铭轩。
“倾歌……”楚铭轩缓缓睁开双眼,当那张倾城容颜映入眼帘之时,他的心碎了,可唇角却抿起一抹淡笑。
“皇上,你让倾歌好找……”未等凤倾歌说完,楚铭轩陡然起身,一把将凤倾歌揽入怀里,双手仿佛铁钳般紧紧箍着凤倾歌,仿佛是要将她揉碎了揣进心里。
“皇……皇上……”凤倾歌脸色煞白,心惊之余轻声唤道。
“嘘……别说话,让朕好好抱着你……”楚铭轩将下颚抵在凤倾歌的肩窝,俊脸紧贴在凤倾歌的发髻上,就这么抱着,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他忽然希望时间就这么静止,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直到凤倾歌感觉到身体酸麻,楚铭轩方才松手。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凤倾歌无法判断楚铭轩的现状,便以不变应万变,忧心问道。
“没什么,感觉好久没见倾歌了,所以舍不得。”楚铭轩敛了眼底的悲凉,轻笑着开口,手却无意松开凤倾歌的玉指。
“哦……”不管‘逝忆’多强悍,可有一点凤倾歌笃定,那就是楚铭轩并未忘记自己半分。
“现在什么时辰了?朕可不能偷懒,得去御书房批阅奏折。”楚铭轩分明知道宫里所发生一切,可还要装作一无所知,何其辛苦。
“呃……皇上不记得了?您许久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了。”凤倾歌眉眼皆笑,可笑容里却是满满的担忧。
“不在御书房?那会在哪里?”楚铭轩狐疑看向凤倾歌,眼底散着的淡淡光晕将他的深情毫不保留的绽放出来,如果再不表达,便没机会了,楚铭轩这样想。
“在臣妾的寝宫……皇上近日记性不太好,总是忘些事,不知皇上是否记得平妃,雪妃之事?”凤倾歌试探着看向楚铭轩,与其他问起,倒不如自己和盘托出。
“何事?”楚铭轩挑眉看向凤倾歌,佯装不解问道。对于夏玉莹,楚铭轩没有半点同情之意,此人本就刁钻,在宫里亦有人命在手,死有余辜。而青鸢,离开皇宫未必是件坏事。
“是臣妾不好,皇上若非维护臣妾,便不会在御花园掐死平妃,又将雪妃贬至清佛堂。皇上还为此冷落了后宫妃嫔,尤其是让臣妾共上早朝,为臣妾修建功德碑,如今朝堂上怨声载道,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凤倾歌美眸涌泪,抽泣道。
无语,楚铭轩静静看着凤倾歌,手下意识捂住胸口,那美眸上的眼泪仿佛一滴滴落在他的心上,灼成无数烙印,原来他是这么见不得凤倾歌流泪。
“原来朕的记性真的很糟糕,倾歌说的每一件事朕都不记得了……不过还好有你在朕身边,有你时常提醒,朕便都记起来了。”楚铭轩缓缓抬手拭过凤倾歌的眼角,薄唇抿起的弧度透着无尽的宽容和疼惜。
“皇上……真的记起来了?”凤倾歌挑眉看向楚铭轩,忽然赞叹‘逝忆’的神奇。
“有些事还是很模糊,不过只要是倾歌说的,朕都相信。”楚铭轩说话间拉起凤倾歌的手,缓缓走出羽凤轩,眼底涌动着复杂难辩的光芒。无语,凤倾歌茫然跟在楚铭轩身后,虽然感觉到楚铭轩似乎哪里不妥,可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