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吊唁之后,薛秋云将陈阳和吴永顺引上了二楼。
吴永顺显然比陈阳对这里更熟悉,他指着一间台球室说:“老李脑子还清醒那些年,我们经常在这一边喝酒,一边聊事儿。”
很快,陈阳他们就被薛秋云领到小厨房门口。
推门而入时,陈阳这才感觉李家变了。
没错,在大厅吊唁李纯平时他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跟一个神志不清的老人接触不多,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上了二楼,见到王莉时他发现,以前那个淡雅如菊的女人正栖栖遑遑地抱着儿子,跟他前两次见到她时,完全像变了个人。
“吴总,麻烦您了!”王莉见到吴永顺,先是感激地道了一声谢。
接着他转头看向陈阳:“陈师傅,谢谢!”
她的声音里饱含着诚恳的感激。
陈阳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默不作声地拿出工具准备做菜。
吴永顺招呼也打过了,他的事多,于是跟主人告辞后对陈阳道:“小五,你先忙着,我留下几个人,一会儿送你出去!”
陈阳点了点头。
吴永顺的离开让小厨房更加安静。
王莉的儿子还在好奇问:“妈妈,这是上次做汤包好吃的那个叔叔吗?”
王莉含着眼泪,看着儿子点了点头。
“我要吃汤包!”
孩子还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王莉是又迷茫又难过。
一道菜很快就做完了。
陈阳将做好的软兜长鱼放在案上,然后转头对王莉道:“菜做好了,没事我就走了!”
王莉有些局促地对陈阳道:“陈师傅,钱我……我会给你的!”
陈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了,王莉现在不是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有钱人家的太太了。
她的用度肯定是因为一些原因被拘束了。
当陈阳从楼上下来时发现,原本就拥挤不堪的大厅里人更多了。
刚刚被陈阳打跑的“贵哥”李朝贵这时候带着几十号人将灵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陈阳和端着菜下楼的王莉,李朝贵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兄弟们,就是那小子,揍他!”
王莉看到这一幕脸都吓白了。
陈阳却冷笑一声,对着李朝贵道:“你还敢回来?”
李朝贵见陈阳那冷冷的眼神,顿时胯|下一凉。
但周围的兄弟又让他感觉自己根本不用怕这小子:“你踏马敢动劳资,你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出得去!”
他话撂的多狠,但下一秒就有多怂。
吴永顺给陈阳留下的人中,突然有一人冲上前来,一耳光呼在他的脸上。
“玛德,谁,谁踏马敢打劳资!兄弟们,上!”
但他身后带来的人竟然一个都没出头,更是有个小弟拉了拉他的衣服:“贵哥,这是西城的豹哥。”
同样是哥,但层次是不一样的。
贵哥这种就属于夜店小流|氓级的,平常招呼一声确实咋咋呼呼。
但同伴口中的豹哥就不一样了。
他们没有打家劫舍,也不搞收保护费看场子这种很LOW的涉黑活动。
豹哥这帮人在九十年代时,是专门帮人要三角债的。
那个时代,北方要三角债的都是些什么人,可能现在很多年轻人不知道了,不过网上还是有一些资料的。
这帮人到了10年左右也开始转型,有的搞小贷公司,成了金融圈“大佬”;有的做房地产,成了良心“开发商”。
豹哥是这帮人里混得最差的,但人家也有三四个洗|浴中心,今天能来,那纯纯是看在吴永顺的面子上。
贵哥遇到更大的“哥”自然不敢再多逼逼,挨了一巴掌便缩到角落里不敢言语。
这时,王莉将陈阳做好的菜放在供桌上,然后带着儿子苦得梨花带雨,李家的一帮工作人员也跟着抹眼泪。
陈阳不想再留在这,朝那个叫豹哥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便离开了大厅上车离开了。
回到小院时,陈阳从后备箱里拿出几条烟塞给豹哥:“兄弟们辛苦了,哥你拿着!”
中年人豹哥玩味地看着陈阳,歪了歪脑袋示意手下兄弟接过陈阳手里的香烟。
然后他看了看人间滋味:“能跟老吴处成这样,兄弟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