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尽可能让自己身形坐正了些。
“苏后如此,是为良师...”
“所以你可以死了!”
原本束缚大臣的两名狱卒,随即松开了他的双臂,任凭他正坐在密室之中。
先前还在出言诋毁皇后的他,此刻竟向桌案方向跪拜了起来。
甚至其还言语道:“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是为人臣子者不忠在先,故在此请死!”
苏皇后起身离去,临近密室入口时。
她出声了一句:“族内仆役、家眷流放边关,膝下子嗣不得再入仕为官...”
密室中的大臣感激涕零道:“谢过皇后恩典!”
言语尽时,大臣将自己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那时的姜砚临,原以为这是其狠厉行事后的心善之举。
可等过了些时日,他听到的消息却是那位大臣自行认罪,又牵连朝堂之中共计十七人。
有驻守一方的将领,有高坐府衙中的大官,更有夏家宗室子弟。
全数下囚幽狱之中,最后的结果就连那些宗室子弟,都无一幸免获以极刑。
而他们的家眷和那位大臣一样,根本是没有皇后口中的承诺那样得以活命,最终都是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再后来,姜砚临每日需要学习的东西,就变成了在一旁看皇后断绝诸事。
有殿前未审阅完的奏章,会先送往皇帝寝宫,接着又会分发到她这里。
每一册被苏皇后批阅过的奏章,都会再送到姜砚临的桌案上。
届时,那主座上的皇后就会对他发问,说奏章请示为何,她之断绝可有纰漏。
姜砚临从未处理过这些事宜,根本答不出来。
苏皇后见状并无恼怒之意,只是让他随意言语,可即便这样...他又怎么能打得出呢?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皇后太过可怕。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
直至去年冬末时,苏皇后像是因其他事物烦身,才未能继续教授于他。
等到翻过了年来,再次出现在姜砚临面前时,与他而言已经不是可怕了,而是恐惧!
那位苏皇后虽然人前依旧是母仪天下的姿态,但等到只剩他们两人时,性情随之发生了变化。
“你若还是这般无用,就无需呆在宫中了...”
“不过夏桓,你觉得倘若不听我的,你还能活着走出皇城嘛?”
夏桓,是他新的名字。
是他正式过继在眼前之人膝下,宗正寺中挑选出来的名字。
意味着姜砚临从获得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起,正式成为了夏家的宗室子弟。
“我的耐心有限,这些东西你若学不会,我大可寻人将你替掉...”
“知道了嘛?”
那时的姜砚临只得低声答应,不敢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他想逃,想逃出那座皇城,想逃回家中!
等到了元宵那日,皇城里开始宴庆佳节,二圣都会出席宴会之上。
姜砚临也就在那一日,有幸避过了禁军巡视,得以出逃皇城。
从那以后,他就一路南逃,最后遇到了林满六。
“柳大哥...这就是我的过往,不要抛下我...”姜砚临哽咽出声。
他抓住了少年的臂膀,死也不放手。
林满六将他口中的经过,又重新在心间过了一遍。
良久过后,短衫少年出声道:“我既答应了你,定会护你安好无忧!”
见姜砚临连忙点头,林满六拍了拍他的手背,以此安抚心神。
从先前姜砚临的言语中,大致能够明白,此行南疆最大的阻碍...就是随处可见的炎阳兵卒了。
稍有不慎,被炎阳兵卒擒住之后,自己也难逃一死。
如此一来,林满六开始有些纠结,是否还要去犯险找寻陆庄主。
因为深入南疆的弈剑山庄一行人,此刻在其身侧的定有那踏雪侯的燎原军。
但这一消息不传回山庄,又恐影响陆庄主的判断...
林满六开口说道:“如今我既得知了事情经过,但还是要执意南下找寻陆庄主,砚临你可愿意?”
姜砚临先前就听短衫少年说过,弈剑山庄如今与那燎原军同行,去了定会碰上炎阳官兵。
“往后砚临都听柳大哥的!”姜砚临没有过多犹豫,立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