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疯狂扭动、弹跳,激起更大的浑浊水花。
它们离门槛如此之近,其中一条甚至弹跳了一下,冰冷的鱼尾扫过了乌湿透的、沾满泥巴的草鞋鞋尖。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眼,那双银白墨黑的眼瞳再次扫过乌惊骇到失语的脸。
那目光短暂地停留,像冰冷的探针,随即收回。
没有一句话。
没有一丝停留。
他猛地转过身,那覆盖着光滑暗色皮肤、肌肉虬结的脊背在雨幕中一闪,强健的鱼尾在泥泞中猛地一摆,带起一片泥浆水花!
下一秒,那个银白色的身影已如同鬼魅般融入了屋旁更浓重的黑暗雨幕之中,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和几圈迅速被暴雨抹平的泥水涟漪。仿佛从未出现过。
消失了。
乌僵立在门框里,像个被抽掉骨头的木偶。冰冷的雨水顺着低矮的门檐浇灌下来,打湿了他的头发、肩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却浑然不觉。
眼睛死死地盯着门槛外泥地上那三条还在奋力挣扎、银鳞闪烁的大鱼。
它们每一次有力的弹跳,都撞击着脚下泥泞的地面,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噗噗”声。
那声音,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暴雨喧嚣,像擂鼓般一下、一下,重重敲在乌冰冷麻木的心口上。
每一下,都敲碎了冻结的绝望,敲醒了濒死的知觉。
一股汹涌的、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酸涩得无法忍受,几乎要冲破眼眶的堤坝。
乌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尝到了混合着雨水、泥腥和铁锈味的咸腥。
握着草叉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草叉的木柄在掌心疯狂震动。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
微弱而真实的温度。
“鱼……”
身后传来金细若蚊蚋、带着巨大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抽气声:
“哥……鱼!好大的鱼!”
乌愣愣的点了点头:
……
“是啊,好大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