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赶今晚的航班去佛罗伦萨,她让我来接你。”
“我妈又要出差?”
我忽然想起来,我妈跟我说过的,他们杂志新一期的专题定在欧洲,她大概要十天才能回来。而她回国后的那一天,也就是我们两家家长正式见面的日子。
我把陆西城赶了出去:“你在外面等我,我换身衣服。你要是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吃饭?”
“好。”陆西城言简意赅。
我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模模糊糊、冷冷清清,那带着诗意的朦胧好似低着头啜泣的少女,让人高兴不起来却又不忍去苛责。
09
似乎在任何时候,人的第一次总是充满了无畏。
第一次牵手的情侣只顾享受着当下的甜蜜,而不会考虑爱情道路上的坎坷;第一次怀孕的母亲只顾期待着孩子降临的喜悦,而不会顾及分娩时身体所承受的剧痛;第一次遇见爱情的我只顾憧憬着恋爱后的幸福,而不会意识到他也许根本不会爱我。
宋南川离开英国的那一天,我痛苦得几欲死去,假如我的胆子再大一点,或许就会跑去跳泰晤士河了。我在童虞茜面前哭得毫无形象,一连用掉了两大包纸巾。
童虞茜却一点都不同情我,她说:“谁一生中没有一次失恋经历呢,那又算得了什么了你看我都失恋多少次了,我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可是廖大小姐,你这点破事连失恋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暗恋失败!”
被童虞茜一打击,我一冲动买了当晚的机票独自去了佛罗伦萨一一那是宋南川最喜欢的城市,是他痴迷的文艺复兴的发祥地。然而以我彼时的心境,我根本就感受不出文艺复兴留下的一丝一毫的气息。爱而不得的痛苦像一片阴霾积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坐在乌菲齐美术馆前的长椅上,看着行人来去匆匆,感到自己的心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龟裂开来,如干涸的海洋。
就在我心口堵得最厉害的时候,童虞茜的电话打来了。她的电话给了我一个发泄的借口,于是我便抱着手机号啕大哭。路人纷纷对我侧目,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宣泄出来了,我爽了就行了。
童虞茜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你是神经病吗?教育起我来你倒是一套套的,怎么放在你身上那些鸡汤都没用了啊?”
我忘了自己究竟流了多少眼泪,只记得放在耳边的手机都已经发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