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凝视着水中自己酷似唐俏儿的倒影,心口一缩,又忙用衣物将影子盖住,“唐小姐,真是个幸福的女孩。”
“同人”,不同命。
唐俏儿是天之娇女,娇养的红玫瑰。她只是空有皮囊,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
谢晋寰竟还妄想,拿她当替代品……
他还真是个想象力丰富的疯子。
“舒老师,你呢?你的亲人呢?”
白烬飞边搓着衣服,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跟着谢晋寰这么多年,你家里人难道没关心过你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我没有父母,就连这个名字,都是谢晋寰给我起的。”舒颜声色温淡,眸间毫无波澜。
白烬飞似笑非笑,“难怪,你来这里做义工。是回忆童年时光吗?”
“回忆什么。”
舒颜也笑了,语气透着不以为然,“回忆我怎么被打,怎么被骂,怎么饿三天三夜不让吃饭?”
白烬飞心脏骤然一顿,愕然抬眼,深深瞧着她。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孤儿院,都是孩子们的救赎。有些,可能是人间炼狱。”
舒颜搓得双手通红,声音像被羽毛轻轻覆上,“某种角度来说,我还得感谢谢总,若不是他救助,在那个饥寒交迫的夜晚,我已经死在街边了。
是他收留了我,我才能活到今天。”
可她没告诉他。
谢晋寰带她进入的,不是救赎。
而是一个比打、骂、挨饿更恐怖,更血腥,更绝望的地狱。
“在女人里,你的心理素质确实够强大的。”
白烬飞摆出漫不经心的表情,拧干衣服,“换做是我,给我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我兴许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
“不是有句话吗,因为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伞。就因为我在这种地方吃过苦,遭过罪,所以我不希望看到这里的孩子,走我走过的路。
看到他们开心的笑脸,我真的很满足。”舒颜笑靥如暖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白烬飞薄唇成线,心下动容。
他知道,她不光是在帮助孩子们,她也是在帮助自己,弥补那伤痕累累的童年。
“舒老师。”这时一名老师走到门口,“麻烦你来一下。”
“这就来。”
舒颜忙起身,用外套擦干了手,匆匆离开。
就在这时,白烬飞听见“吧嗒”,很轻的声响。
一个银色的物件,在午后日照中闪闪发光。
白烬飞起身靠近,慢慢躬下身,将舒颜遗落在地的吊坠拾起。
借着阳光,他眯起黑眸,仔细把玩。
咔——
圆形吊坠打开,映入他眼底的,是少女陌生的面靥,稚嫩清秀,无声无息,扣动他的心弦……
虽然舒颜撵白烬飞速速离开,但我们白四少主打的就是一个人比狗粘,脸比地厚。
不过,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在远处静默地伫立。
他看到舒颜和食堂大妈们一起做大锅饭,她那么纤柔瘦削的身材却搅得动那么大一口大黑锅,甚至看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她摘菜、洗菜、切菜,麻利又熟练,不见一丝矫情忸怩,仿佛是从小到大做惯了的事。
白烬飞双臂环胸,渐渐看得沉迷了。
舒颜忙得光洁的额汗涔涔的,几缕发丝粘在脸颊,忙碌的样子多少有点狼狈。
然而,他却觉得,此刻的她真是绝美。
虽然,每次他们相见,她都像一个精致漂亮,无可指摘的人形艺术品,紧紧攫住男人的视线,夺人心目。
但,这次比以往的每次还要美,因为更添鲜活与真实。
福利院开饭了,白烬飞作为舒老师的“朋友()?()”
,有幸可以留下和孩子们一起吃饭。
舒颜和其他两个老师站成一排,为孩子们一一打饭。
“谢谢舒老师!?()_[(.)]???+?+??()?()”
孩子们声音清脆,笑容洋溢。
舒颜亲和地回应着,手里伙计忙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她低垂长睫,拿着大勺的手顿在半空,讶然抬眸——
白烬飞正规规矩矩地端着饭盘,眼神炙热地迎上她愕然的目光,深深对视,笑眼飞扬:
“舒老师,我能吃,盛高高,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