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莉对文森特口中“寻找伴侣时目光如炬”的“家族天赋”半信半疑。
围着脖颈绕一圈的姿势很是舒服,思考文森特这套理论的时候,她的爪子不自觉地在大狐狸的胸前踩奶。大狐狸被她的动作弄得甜蜜又煎熬。塞壬的药水帮他把一天中生产不断的乳液提前到服下药剂后的一刻钟内流出,但这不等于喝完药剂后他的胸部就再没了知觉。麻麻酥酥的按压感让大狐狸的胸口产生某些反应,托冬季衣料相对厚重的福,被马甲掩盖着,衬衫上的两处隆起目前只被装得人模人样某当事狐知道。“照你这样说,”小狐莉的尾巴尖扫过文森特的下颌和喉结,“难道所谓的‘爱’竟然是种无需也无法解释的本能?就像飞蛾义无反顾地扑火,就像洄游的鱼类历尽艰辛回到出生的溪流?”可是世界上怎么会存在没有理由的事,小狐莉趴在文森特肩上,佩瑞夫人讲过许多难听的话,但佩瑞夫人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告诉莉莉安一点关于男女情愫的经验之谈。小狐莉记得母亲说过,比起那些备受歌颂的忠贞不渝,利益才是人性之中永远无法磨灭的底色。“你以为一见钟情很美,”佩瑞夫人在一次醉酒后说到,“但当你剥下这层童话糖果般的外衣,莉莉安,你会看到里面包裹着见色起意的内核。”和格鲁四世的纠缠显然让佩瑞夫人感慨良多,尽管这些感慨只会在她偶尔的醉酒中吐露——失败收场的情妇经历让她变得非常在意脸面,佩瑞夫人不愿意让别人窥见她的痛处。佩瑞夫人有时会言辞刻薄地和莉莉安讲些自己的旧事,不知道是在嘲讽当初的自己还是奚落别人,而这些话在莉莉安不曾意识到的时候烙刻进了她的心。“故事的尾声里,”佩瑞夫人冷笑,“公主和王子会‘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直到永远’。为什么故事会停在这个地方——原来那些蹩脚的三流作家也知道婚姻最考验人性。”形形色色的诱惑下,誓言的保质期不比一块白面包更长。“坚贞原本就是违背人性的幻想,”佩瑞夫人每次的醉酒都会以这句话做结束,“喜新厌旧是现实,三心二意是现实,贪心不足欲壑难填更是现实。如果当初我足够聪明,我就不会为格鲁四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我该去成为那个可以和他做交换的人。”爱情是架天平,一无所有的人迟早会在倾颓的杠杆中出局。这就是佩瑞夫人的理论。*梦湖,某个可以俯瞰大街的隐蔽阁楼。“都准备好了吗?”绕过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兽人,一个男人走到窗边,他披着旁波时下最流行的宝石斗篷——身为鲁赫王子*的心腹,在鲁赫拦截到亨利私自离开旁波、悄悄进入梦湖的消息之后,宝石斗篷就被派遣至艾德蒙,和某位不愿露面的兽人高层联手完成刺.杀亨利的任务。据说支持鲁赫王子的兽人高层和梦湖的公爵有些恩怨冲突,宝石斗篷透过窗户欣赏街上繁华闲适的景象,对方宁愿承担刺杀行动中所有魔法道具的开销,
也一定要让亨利死在梦湖之内。
“你不相信我们?”一个蒙面的兽人讥笑宝石斗篷,“没问题,
你从旁波带来的人手现在就可以撤换我们。”
一帮自视甚高的废物,蒙面兽人难掩轻蔑,到梦湖这么多天,还要靠他们的情报系统才能准确得知亨利的定位和出行计划。真以为自己代表未来的旁波国王了,兽人在面罩下露出獠牙,也不知到这次的刺.杀行动结束后,这宝石斗篷还有没有运气活着回旁波。和鲁赫王子联手的兽人贵族是兰斯——和希丽萨女王在多场战役中同生共死,深受女王信任,也逐渐想要左右女王执政决策的兰斯骑士。兰斯和梦湖的狐狸公爵不睦已久,在兽人帝国的上流圈子里,这是公开的秘密。不满文森特逐渐取代他成为女王更信重的臣僚,不满文森特成为新王即位后首个受封为公爵的勋贵,不满文森特的党派里充斥着兰斯不想见到的面孔——兰斯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年在军演中被他使计逼走的泰坦蟒竟然重新回到王城。被女王安置在王城的情报中心[灰塔]充任新一任的长官,塞雷洪就这样从一个劣迹斑斑的佣兵摇身成为灰塔上的新贵!要说这里没有那只狐狸的运作,兰斯就是死也不会相信。希丽萨女王是个无情的掌权者。时刻寻找着能够平衡政局的人选,她并不希望兰斯一派的势力因为她的宠信而压偏王城中的棋盘。而那该死的狐狸把准了女王的心思,泰坦蟒在灰塔上的职务只是一个信号。一个预示着兰斯一系荣耀不再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