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莉莉安在她的房间里香甜入眠,文森特却在楼上独自度过了一个难熬而折磨的长夜。
倒在他身上的精油在夜色中缓缓挥发出香气,像是刺激性极强的颜料,只要略微低头,文森特就能看见他的胸腹一点点被滚落的液体染出大片的红。绑住他的绳索该是某个魔法师的杰作——文森特左右挣动手腕,察觉到猎物即将脱笼的绳索像是有生命般立刻绷紧。像是一个示威或警告,松松绕在文森特身上的绳索在他的挣扎后勒入肌肤。炸着麻绳般的小刺,粗糙的绳面不讲道理地把文森特折磨得更加难挨。屋子里的温度仿佛在不停攀升,让他的衬衣被汗水完全打湿,沾在文森特身上的布料又闷又黏,狐狸公爵恍然间觉得自己即将在下一刻爆炸。莉莉安离开房间前的动作、神态和话语不停在他脑海里重浮现。“这是惩罚。”莉莉安的指腹软软地擦过狐狸公爵的嘴唇。带着四五种烈酒的味道和过浓的香水气息,她微凉的指尖揉搓着探开他的唇缝,却又在文森特马上就能咬住的时候撤回。“你的嘴巴好甜。”莉莉安含住那根刚刚引诱过他的手指。嫩红色的舌尖在她的口唇间若隐若现,像是品尝一块糖果,或者舔去甜筒上化掉的甜腻冰水,莉莉安慢条斯理地把她的指尖吮出晶莹的光泽。“我也把你绑起出这句话的时候,她骄傲得像是一口气吃掉十只鸡的小狐莉。换掉了外出的宽大斗篷和围巾,莉莉安穿着一条毛绒绒的长睡袍,而睡袍里又是一条漂亮的丝质裙子。那条睡裙不长,它几乎一比一复刻了幻境中被大狐狸撕短之后的衬裙。莉莉安一定是故意的,狐狸公爵在房间里滚烫地呼吸。不然要怎么解释,她偏要坐在他怎么也碰不到的地方;不然要怎么解释,那件毛绒绒的睡袍总是会不听话地从她身上掉落——然后露出她光洁的肩膀和后背。她百分百是故意的。可他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莉莉安照旧好端端地坐在他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而狐狸公爵也照样被绳索束缚得动弹不得,只能用一条条爆起的筋络无声地向她说明点什么。但莉莉安不在意他的“说明”。不,也许称之为“警告”更合适。披着掉落大半的毛绒睡袍,丝质睡裙反射出的柔和光晕里,她倚靠着身边的软枕和他翻旧账。“你把我从·头·到·尾地舔毛。”莉莉安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文森特真想把她按在身下,再让她边哭边抖地重新认知一番狐莉和狐狸在某些特殊时刻时的地位。幻境里的情景慢慢和眼前真实的莉莉安交叠,他仿佛看到她洁白的皮肤再次不情不愿地沁出粉色,那些浅红色的道子就像是名贵瓷器上不显眼的开片痕迹。莉莉安的动作截停了文森特眼前的幻影。她手里的小拍子让他疼痛之余又感受到从皮肤上升起的快意。“逼迫我学下流话?”精油让狐狸公爵的肌体变得极为敏感,小皮拍子的边缘来回地碾磨他的喉结和胸肌,文森特要极力咬牙才能忍住溢乳的冲动。塞壬的药水已经被文森特喝完,人鱼没有再给他配置更多的药剂,因为“到那时你就可以控制它的产出”。文森特觉得自己就要没法控制了。莉莉安那样动人地斜靠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看到她亮晶晶的新涂的指甲、雪白的不能被丝裙和睡袍遮盖住的皮肤、红润的看上去就知道很好亲的唇瓣。而她的睡裙又是那样单薄。勾勒出她身体的线条,一片阴影沉沉地托在她的胸下。好像她身上那枚淡红色的契纹也能被衣料不明显地透出形状。莉莉安似乎还说了两句什么。可狐狸公爵已经没法再分神去听。想要把她吞吃下去的猛烈食欲席卷周身,他在莉莉安看不见的地方发疯般对抗手上和肩膀上的绳索——他要把她用力地压进被子,再把她那些碍眼的布料都撕烂了扔到地上。他要用断开的绳子把她绑成一个没法挣脱的姿势,叫她像幻境里那样,就是打他也只能使出一点奶猫般的力气。他还要把她的契纹再一次磨咬成鲜艳欲滴的红色,让她全身都留下属于狐狸的气息,除了被锁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之外哪里也去不了——但文森特挣不开身上的绳索。但文森特没办法从莉莉安给他选定好的地方离开一步。他只能绷紧身上的肌肉,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莉莉安走到他身边。她体贴地擦去文森特额上的汗水,她的呼吸轻轻地拂过狐狸公爵的侧脸。她贪玩地按着他身上的青筋,看着它们弹性十足地回鼓,莉莉安纯洁可爱地对他展露微笑,她说——“你就忍着吧,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