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郁腥臭味的液体与秦珏裸露在外的皮肤相触,那一瞬间的冰冷杀意令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濒临死亡的一股无形凉意,从他的脚底板直蹿天灵盖,后脑勺无端一阵刺痛,他想也不想,整个人猛的往前方扑去。
哧啦一声,皮肉被刮出两道交错血痕,刀螳落下的铡刀深深没入巨树根茎之中,蓝色液体如喷泉般呲得到处都是,一股难闻的恶臭弥漫在这片区域,伴随着恶臭,一缕缕朦胧的雾气袅袅娜娜,徘徊在林中挥之不去,这片长着参天巨树的林子从此刻起,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秦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没来得及缓口气,起身后再度退了十多米,这才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看向往外拔铡刀的刀螳。
后背火辣辣的疼,鲜血顺着背部流向他的屁股蛋,而后沿着双腿滑落,颇有种来了大姨妈的错觉。
伤口很深,好在没伤到骨头与脏器,跟被那铡刀劈成两半比起来也算是运气爆棚了。
秦珏抽抽着脸皮,抬手撕掉身上的背心,就这么叠了两三层,裹住了还在涌出鲜血的伤口,用力在胸前绑了个死结。
撕裂般的巨痛让秦珏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却也让他更为清醒的认知到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像刀螳这等怪物,秦珏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电视剧都没敢这么拍,这么凶悍的异兽你跟我说只是新手教学?
秦珏一口老槽堵在喉咙里,到现在他都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刀螳终于将它那两把铡刀般的前肢从根茎中抽了出来,两次攻击都被猎物躲掉,明显让这家伙很是愤怒,它肆意伸展着两把大铡刀,如同漩涡般的口器张开,发出一声像是刀片刮铁皮般的嘶吼。
那螺旋状的口器之中满满都是锋利的牙齿,伴随着口器张合间,密密麻麻的利齿一边旋转一边缩紧,而后再度张开,不用怀疑,要是被它给咬上一口,怕是连骨头也得被绞得粉碎。
刀螳如此张牙舞爪,完全没把秦珏当回事,在它看来如此弱小的猎物,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晚点死罢了。
可秦珏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刚刚才捱了这怪物两刀,可以说是在部队那四年的不间断训练救了他一命,那种随时都要保持的警惕性,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最大程度加强自身对危险的感知,是每一名士兵的基本操作。
教官说得太对了,平日里不加强训练,别到时候真上了战场,成为对手眼中一块块会动的军功勋章。
秦珏压低身子,做好了随时躲闪的准备,面对这种速度快,下手很辣的敌人,逃跑绝对是一个愚蠢的选择,虽然不跑也显得很是愚蠢,充其量也不过是死得更像个爷们罢了。
他默默估算着自己如今的状态,体力还算充沛,肚子略有饥饿,却也还没到乏力的程度。
唯一掣肘他的是后背还在流血的伤口,不出预料的话,刀螳那两刀直接切断了血管,在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的情况下,失血过多从而导致人体进入休克昏迷状态,已经是板上钉钉,早晚的事。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三米高的肥螳螂又是什么鬼?我特么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出现在这画风诡异的世界里?”
秦珏头都快炸了,无尽的困惑萦绕在他心头,飘着一个个星球的天空,如摩天大楼般的百丈巨树,会吃小动物的花骨朵,还有这挥舞着两把大铡刀的巨型螳螂,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秦珏实在不敢确定是自己变小了,还是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东西都变大了。
雾气愈发浓郁,遮住了从巨树枝叶缝隙中照射下来的阳光,同样的也遮住了他的双眼,仿佛这一刻,浓雾在他与刀螳之间砌了一堵墙,抬眼望去,秦珏只能勉强看到刀螳的一个轮毂。
“不妙啊……”
秦珏心头没来由的一突,想起了那个声音对刀螳的描述,阴影中的猎杀者,明晃晃杵在跟前都对付不了,这要是有了浓雾做掩护……
秦珏头皮发麻,脚步一点点往后挪,直至后背触碰到巨树的树根,就这么靠着巨树一条根茎,尽可能的用双眼紧盯着那越来越模糊的轮毂,直至它彻底消失在浓雾之中。
“你已进入遗忘之森。”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又一次成功把秦珏吓得不轻,这东西一惊一乍的,在这种紧张局势中着实突兀。
就在它的尾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劲风扑面而来,秦珏慌忙俯身下蹲,只见一道刀光从头顶掠过,将秦珏身后的根茎给劈出一条狰狞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