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途中罗玉宇病了一场,请医问药,将养了两个多月才好些,慢慢上京,故而今日才到。也把刘家不多的积蓄花个精光。
刘饶还未来得及提及自己遭难的事,再者,小辈们都在场,也不好细说。
眼看着到了京城,才听说自家外甥选了驸马,封了千户侯,本来凄凄惨惨的,转眼就变成欣喜若狂。
等不及找人送信,直接就来到忠勇侯府求见。门房一听是文仙侯的亲舅舅一家上京投奔,不敢怠慢,立马通报了进去,刘饶一家子到刘氏正房之前,已经面见了侯府大老爷、大太太。
刘饶虽未在宦海浮沉,也做了多年督学,基本的城府还是有的,自然不提自家在淇县遭难的事,只说多年未见妹妹、外甥和外甥女,听说外甥出息了,前来贺喜。
赵小潭和赵峰进来前,他们也刚刚到了刘氏正房里,与刘氏叙话几句而已。
因头一回见自家外甥,如今的十八驸马、文仙侯,不知他脾气秉性,故而刘饶听到外甥说话,笑着回答:“侯爷不知,我们并未接到妹妹的书信。我做腻了督学,故而向院长辞去,只与妹妹多年未见,带着一家来京,想见见你们,多亲香亲香,不想,还没到京城,就听说了侯爷这天大的喜事,故而快马加鞭,今日到了府里。”
赵小潭惊喜:“若如此,舅舅何不就从此落脚在京城,从此后,咱们骨肉相亲,再不分离—”
转头向刘氏央求:“娘,您劝劝舅舅舅妈,就别走了,住在京城,咱们两家也能时时走动。”
刘氏听得儿子的话,早已喜笑颜开,儿子替她说了她想说的话,忙对哥哥刘饶、嫂子罗氏说道:“潭儿说的有理,哥哥既然辞了那劳什子督学,就留在京城。一应房屋家计,你和嫂子都不用费心,我自然让人打理的妥妥当当。”
刘饶一听如何不愿意,连连点头。
罗氏也十分高兴,她想着,外甥如今地位不同,自家住到京城,别说父亲的案子有盼头,就是日后儿女嫁娶、弟弟进学都能借力。
几个小的更是万分喜悦—京城繁华,较之小小的淇县不知大了、热闹了多少倍,表哥(表外甥)虽一步登天做了皇家人,看着却不是个顽劣孤拐的,和气的很,日后一起玩耍岂不美哉?!
刘氏禀明了婆婆六太太,又与当家夫人大太太说了,暂时留住兄嫂一家,待京城的宅子齐备了,再搬出去。
六太太、大太太自然无不答应。
六老爷这一房实在没有空闲地方安置人,大太太与老七赵文鸿的夫人—七太太交涉了一番后,把七房的启安院空了出来,将刘饶一家安置了进去。
作为谢礼,刘氏送了大太太两匹新花样的提花缎,送了七太太一套全套的金头面。大太太、七太太俱都很满意。
大太太房里。
她的嫡长子赵宇祥的媳妇正在服侍她用饭。用过饭,屏退了下人们。
大儿媳对大太太说:“太太,听说六房的三弟妹刘氏的兄嫂一家来了,穿戴的和叫花子差不多,怎么不拾掇拾掇再进府,竟是给文仙侯侄儿丢人。”
大太太的大儿媳是她的亲侄女,虽然婆媳一条心,但是侄女心直口快,胸无城府,常常令她头痛。
忠勇侯府虽然穷,但是大房尤其是大房嫡长子可不穷,不过为了掩饰,装着穷罢了。
故而才有大太太的大儿媳这一番话。
听得她如此说来,大太太白了她一眼,答到:“刘氏从前家境寻常,她哥哥又没考上进士,不过一个举人,谋不到官职,做一个不入品的小小督学,穿着用度寻常些是有的,哪里至于说是叫花子?在外头不许混说。”
大儿媳委屈:“太太,我就跟您说说罢了,从不在外头说这些。”
眼珠转了转,她又说道:“听说三弟妹的哥哥一家要在京城落脚,花费可不小,这几日,文仙侯正张罗着给他们置办宅子田地呢,竟连小五启程都未在意。三弟妹真正有福,生了文仙侯这个好儿子。”
她嫁给大房嫡长子十六年,只得一个十二岁的药罐子女儿,一个儿子才六岁,还不顶事。提起赵小潭,对刘氏羡慕不已。
大老爷的爵位全倚仗赵小潭才得来,年后,老太爷已经上了本子请旨,袭封大老爷为忠勇侯,听说这两日旨意就要下来了。
她和大老爷对赵小潭这个侄孙那是感激不尽。
大太太点头:“文仙侯是个好孩子,从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啊,他竟有这样大的造化,老祖宗在地下得知,也要高兴的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