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隽统帅的并州大营近日来,不断迎接突厥王庭军队的试探性攻击,终于到了正式交锋的时候。
郭承泽死死地盯着远方的一支军队,眼神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把对方直接吃干抹净。军队都是有传承的,有经验的老将,望一眼对方的排兵布阵,就能猜出主将是师从哪家、门第出身。跟老中医号脉一样,门儿清。如今对面这支出阵的突厥军队,虽然还没有打出旗号,但只看马腿往哪边撇,便对他们的出身和背景了如指掌。并州大营的骑兵虽然向突厥人学习,但他们的根底与突厥人截然不同。郭承泽晓得大局为重的道理,压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转身返回中军阵地。回禀道:“国公,正是当初被元昊庆引到塞外的兵马。”比起外敌,他们更恨内奸。白湛头戴银盔身披银甲,英气逼人,闻言立即出列,主动请缨道:“父亲,儿子愿为先锋,上阵杀敌。”并州大营是白家祖先留下的基业,元家接任,不图发展,不思保境安民,反倒里通突厥插白家一刀,是可忍孰不可忍。两家的恩怨该了结了。白隽遥遥向前望去,对面军阵中恰时挂起一副与突厥旗帜截然不同的汉家旗帜,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元”字。十足的挑衅!白隽几十年的养气功夫,险些一朝破功,不弄死元昊庆他不姓白。沉声道:“二郎,为父予你三千兵马,为大军先锋!”白湛单膝跪地,坚定地说道:“儿子誓死不退,不胜不归!”白隽手指着对面的敌军,豪气干云地说道:“好!你去吧,为父亲自为你擂鼓助威!”并州两任主将的怨仇,就在今日了结。自出塞以来,白湛一路征战,白隽看在眼中,愈发肯定次子有名将之姿。只是过往困于长安,无法施展。今日,小小元昊庆,必不是白湛的对手。尉迟野紧随白湛身侧上马备战,留在原地的孙无咎却面露忧色。元昊庆的发须微微泛黄,他的祖先从并州以北的草原入主中原。在他看来,自己效仿先祖的行为并无不妥。突厥人实在蒙昧,略施加小计就能帮呼图摆平内乱。如今他眼前的敌人只有残破不堪的并州大营,以及更南边的南衙大军,后者由呼图亲自解决。元昊庆瞧见对面露出数千军队,正中央一杆“白”字将旗。唇角微挑,嘲讽地笑道:“乳臭小儿,也敢与我为敌?”他跟随元宏大在军中历练数年,突厥人打过,汉人也打过,自信以自己的经验与能力,绝非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所能比拟。白智宸另走一路,中军大纛未动,如今并州大营里,能用这面旗帜的只有白隽的次子白湛。元昊庆对此毫不在意,便是白隽亲自上阵又如何,他打过几次仗?突厥的规矩与中原截然不同,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先放到一边去,实打实的兵强马壮者为可汗。骨禄吃了年纪的亏,比不过年富力强的叔叔,后期几乎半退出继承人竞争,倒向呼图一方。所以阻卜去世,呼图继位后,投桃报李,他这个“前朝大皇子”实力不降反增。这次是特意来为元昊庆助阵。 骨禄劝道:“你可要小心点。”他和汉人“打”过多年交道,虽然很多时候双方思考的方向不同,但知道南边汉人讲究“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元家在并州干的那些勾当,他们比汉人还清楚。但凡有一丝血性,都不可能放过元昊庆。元昊庆并未将骨禄的劝告放在心上,轻蔑地笑道:“区区小儿,何足为惧!”白湛镇定自若地站在并州大营阵前,身后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远方一阵“咚咚咚”的擂鼓声传来,振奋人心。白湛骑在乌云雪上,手中紧握长剑,大声喊道:“将士们,今日与叛徒元氏狭路相逢,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并州大营的尊严不容侵犯,中原的土地不容践踏!”话音刚落,军队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白湛看准时机,高举长剑,大喊一声:“冲啊!”三千军士如猛虎下山一般,向元昊庆的军队冲去。白湛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冲入敌阵,手中长剑左挥右砍,如蛟龙出海,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尉迟野更是勇猛无比,手持一把长槊,威风凛凛地跟在白湛身边。冲入敌阵后,长槊一挥,便带倒了一片敌军。在白湛的指挥下,军队的阵型变幻莫测,时而如利剑般直插敌军的心脏,时而又如铁桶般将敌军包围起来,反复凿穿敌军的防线。在一次冲锋中,白湛被一群敌军包围,身处险境,却依然镇定自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