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一出口,周晚猛地坐起身,瞳孔骤缩:
"什么?!"
夜风从屋顶的破洞灌进来,卷着细碎的雪粒,落在两人之间的废墟上。
易年没有重复那个名字,他知道周晚听清楚了。
"不可能…"
周晚的声音有些发颤,"无相生不是一百年前就死了吗?"
"是啊…"
易年轻声道,"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月光忽然将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着爬满墙壁,像两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幽灵。??×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
"这世道…"
周晚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真他妈荒唐…"
荒唐吗?
确实荒唐。
百年前就该死的人突然复活,圣山山主悄无声息地陨落。
归墟强者接连倒下…
这世道,早就疯了。
易年听着周晚的话,想起宋令关最后一次与他喝酒时说的话:
"小师弟,这天下要乱了…"
老人当时醉眼朦胧,却难得严肃,"有些事,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他当时不懂,现在懂了。
乱世如刀,人命如草。
管你是归墟强者还是贩夫走卒,刀落下时,都一样。
"北线十城现在如何?"
易年换了个话题。
"每天都在死人…"
周晚的声音麻木,"妖族不计代价地攻城,守军不计代价地守城,尸体堆得都快赶上城墙了…"
"南边呢?"
"更糟…"
周晚抹了把脸,"古境降临后,妖兽横行,离江冰封之后难民涌入,十室九空。"
易年不再问了。
问得越多,心越沉。
这盘棋,现在看来确实无处落子了。
"易年…"
周晚忽然开口。
"嗯?"
周晚盯着易年,眉头拧成了结:"你为什么知道是无相生?"
易年抬手指向太和殿方向,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们回来那天有人在太和殿偷袭我,你还记得吧?"
"嗯…"
周晚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那就是无相生…"
易年淡淡道,"他一掌震碎了我的神识,也把我体内的一个东西打了出去,才导致我神识破碎、修为消失,记忆也开始混乱…"
周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碎瓷。
他记得那时的易年,连眨眼前的事都能忘记,像个游魂般在徘徊,最后不得不远赴西荒求医。
"他活着…"
易年继续道,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处,"虽然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能在圣山悄无声息杀掉木叶的,只有他…"
易年的声音很轻,"没人比无相生更熟悉圣山。"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进周晚的心里。
易年继续道:"在梵天净土通道出现的人是他,和异人一族有联系的是他,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是他。"
顿了顿,"救白云飞的是他,在圣山上追万妖王的也是他…"
"他无处不在…"
易年的手指轻轻敲击地面,"很多事背后都有他推波助澜的痕迹。"
周晚听得有些发懵。
这些碎片般的信息在他脑中盘旋,却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忍不住问道:"他和你有仇?不然为什么要杀你?"
易年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
"他和我没仇…"
月光偏移,照亮了易年的半边脸庞,另外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