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几个孤寡老人送饺子。有一年雪特别大,我摔了一跤,饺子全糊在了雪地里…"
周晚噗嗤笑出声:"然后呢?"
"哪有然后,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儿打我一顿吧…"
周晚笑了笑,说着也是。
几个小太监正合力竖起一根竹竿,那是准备挂天灯的。
竹竿顶端绑着的红布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极了圣山那天飘扬的令旗。??×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
从宫门方向传来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是民间傩戏班子进宫献艺了,戴着狰狞面具的舞者踩着高跷,将"疫鬼"赶得满场乱跑。
小宫女们躲在柱子后偷看,笑得花枝乱颤。
在这片欢声笑语中,没人注意到台阶上的两人好像做着什么谋划。
夜幕降临时,第一盏天灯升上了夜空。
易年站在广场上,看着越来越多的灯火飘向北方,那是百姓在祭奠战死的亲人。
夜风送来孩童的嬉闹声,夹杂着零星的爆竹响。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青山,听见私塾的孩子们在唱: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酒坛泥封拍开的声响格外清脆。
易年接过酒碗,看着月光在酒液中碎成银屑。
"上次好像还是和七夏在南屿过的年…"
两人碰了碰碗,各自咽下满口辛辣。
团圆饭本该有很多人,可现在,偌大的皇宫里只剩下两个对饮的影子。
"敬还在奔波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周晚突然举碗向月。
"敬回不来的魂…"
易年将酒洒向风中。
更鼓响起时,执事太监小心翼翼地捧来件大氅:
"陛下,该歇了"
易年摇摇头,解下大氅递给冻得发抖的小太监:"拿去穿吧…"
转身望向东方,以前那里有座被雪覆盖的青山,以前山脚下的小镇此刻应该正飘着饺子香。
师父这时候会不会某个地方,也坐在摇椅上,望着京城的方向?
"过了今晚…"
周晚的声音混在爆竹声里,几乎听不真切。
易年接上他的话,缓缓道:
"会有新生的…"
此刻,满城灯火映在两人眼中,恍惚间竟像极了希望。
子时的更鼓刚敲过第一声,易年便站起了身。
"出去一趟…"
拍了拍周晚的肩膀,从龙案下拎出一件衣服,又背上了竹篓。
周晚挑了挑眉:"这个时辰?"
易年已经换好衣服走到了殿门口,闻言回头指了指南方。
月光从殿门的缝隙漏进来,在他脚下投出一道细长的光痕,像指引前路的银线。
腊月的夜风刮得人脸生疼。
二人没带随从,也没骑马,就这么踩着冻硬的官道往城南走。
周晚的蟒袍外头罩了件灰鼠皮大氅,易年却只穿着寻常的棉布袍子。
那还是他从青山带出来的旧衣,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在月光下泛着柔软的绒光。
路过元帅府时,黑漆大门紧闭,檐下的灯笼都没点。
周晚驻足望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解释道:
"我让下人们都回家过年了…"
笑声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能团圆一刻…是一刻…"
易年没接话,只是紧了紧肩上的竹篓。
向南…
城南的巷子比皇宫黑。
积雪覆盖的青石板路上,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拐过第三个弯时,易年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些。
前方那栋低矮的小楼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