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易年止住。
"不要声张…"
易年按住他肩膀,"情况如何?"
校尉的喉结滚动了下,开口道:
"皇后娘娘坐镇立阳,暂时无碍,但妖族在不远处扎营,探马说,还有援兵从阴山前来,这里目前作为中转站,一切还好…"
正说着,城内突然爆发出欢呼。
一队士兵推着满载年货的板车走来,最前头的少年敲着铜锣喊道:
"皇后娘娘赐年礼!每人半斤肉,一斗米!"
易年听着,嘴角起了一丝笑意。+1¢5/9.t_x?t\.*c-o·m*
七夏想不到这个,多半是周信的安排。
人群涌向板车,却出奇地守秩序。
易年看着,没有多说什么,悄无声息的过了寒川。
离开寒川城后,官道渐渐被积雪掩埋。
最后的一段路过,终于看见了北祁的命脉。
北线。
夜里立阳城的南门半敞着,铁铸的门轴冻住了,在风中发出艰涩的呻吟。
易年站在城门洞的阴影里,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成细霜。
城内空荡荡的街道像一条僵死的蛇,蜿蜒在积雪之中。
没有孩童的嬉闹,没有鞭炮的碎红,甚至连炊烟都看不见。
这座城早已掏空了血肉,只剩一副钢铁骨架在苦苦支撑。
风卷着雪粒穿过长街,拍打在两侧紧闭的门板上。
某户人家檐下的灯笼还挂着,褪色的红纸在风中瑟瑟发抖。
灯罩上歪歪扭扭写着"平安"二字,墨迹被雪水晕开,像哭花的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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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了。
年,过完了。
易年的靴底碾过积雪,在寂静的街道上留下清晰的足迹。
转过第三个巷口时,脚步突然加快。
那里有缕极淡的气息,像严冬里偶然飘来的梅香,清冷又温柔。
推开褪了漆的院门,老旧的木轴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小院里的积雪平整如新,唯有一条被细心清扫过的小径,通向长廊下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
七夏正倚在廊柱旁,烛火燃着,手里捧着本书。
书页已经泛黄,边角卷曲得厉害。
下一刻,风突然停了。
书页不再翻动,垂落的发丝也静止在空中。
七夏的指尖微微发颤,在纸面上按出细小的褶皱。
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合上书。
声音很轻,却让院里的积雪都震了震。
易年站在院门口没动。
竹篓从肩头滑落,砸在雪地上闷响一声。
他看见七夏的睫毛颤得厉害,看见她攥着书页的指节发白。
下一刻,七夏终于抬起头。
月光落在她脸上,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映得透亮。
易年恍惚看见有星辰在其中流转,看见青山的小溪,看见上京的灯火,看见西荒的落日
最后,全都化成了自己的影子…
"易年…"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易年胸口如遭重击。
张开双臂的瞬间,七夏已经扑了过来。
白影掠过雪地,带起的风旋起细碎的冰晶,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一场微型的风暴。
撞击的力道让易年后退了半步。
七夏的手死死攥住易年背后的衣料,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境。
温热的液体渗过层层布料,灼烧着易年的皮肤。
是他的七夏在哭,无声地,汹涌地。
易年收紧手臂,将人儿深深按进怀里。
七夏的身子比他记忆中更单薄,脊背的蝴蝶骨硌得他生疼。
低头埋进她颈窝,嗅到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