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亲口招供,是你授意他开启府库,与匈奴商人交接精铁!”
说着,荀爽拿起一卷帛书和几块带有特殊标记的木牌:“此乃截获的匈奴商人所持交易凭证,上面有你的私印拓痕,更有羽林军查获的你与匈奴人密信往来!”
“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随着荀爽的厉声质问,一名书吏将所谓的“密信”和“凭证”呈到李儒面前。
李儒扫了一眼,那印痕粗劣,信件笔迹更是模仿得形似而神非。
如此漏洞百出,却偏偏构成了一个看似完整的证据链。
李儒抬头看向荀爽,面容依旧平静,声音也没有一丝波澜:
“廷尉明鉴,臣之私印,自到任合阳,便存放于县衙签押房内,县丞、主簿、功曹乃至署吏张贵,皆有机会接触。
至于密信笔迹,天下能人异士众多,模仿一二,亦非难事,张贵攀诬,物证存疑,在下无法认此叛国之罪。”
他条理清晰,首指证据链最脆弱的一环,将矛头巧妙地引向了县衙内部和冯家可能的栽赃手段!
“大胆!”
荀爽猛地一拍铁案,震得案上笔墨纸砚一阵乱跳,“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供了!”
荀爽眼中厉色一闪,显然对李儒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动了真怒。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冯家背后的力量,以及朝中某些人的压力,都让他必须尽快坐实此案!
“来人!”
荀爽厉声喝道,“大刑伺候,看是他的嘴硬,还是廷尉府的刑具硬!”
几名如狼似虎的狱卒应声上前,手中冰冷的铁钳、夹棍闪烁着寒光,就要给李儒上刑!
李儒闭上了眼睛,身体紧绷,准备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心中一片冰冷,知道这是必经之劫,陛下能保他不死,却未必能保他不受这皮肉之苦!
“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刑讯室外响起,一名廷尉府属官手持一份封着火漆的紧急文书,疾步而入。
“启禀廷尉,宫中来人,有陛下密诏传下!”
荀爽脸色微变,立刻抬手止住了狱卒的动作,然后恭敬地接过文书,迅速拆开火漆。
目光在帛书上飞快扫过,那清瘦而严肃的脸上,表现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有惊愕、有不解,最后化作深深的无奈和凝重。^8′1~k!s.w?.^c!o?m¢
帛书上的字迹不多,但却字字千钧,更是代表了当今天子那不可违抗的意志。
荀爽看完,沉默了片刻,最终长长地地叹了口气,然后挥了挥手,示意狱卒退下。
狱卒们面面相觑,虽不解,但还是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荀爽的目光重新落回李儒身上,那眼神己与刚才的凌厉截然不同。
“李儒!”
荀爽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你……且好自为之吧。”
荀爽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随即对左右吩咐道:“将犯官李儒押回囚室,此案……容后再审!”
李儒被重新押回那间阴冷的囚室,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面上虽然依旧保持着平静,但内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宫中急谕,陛下出手了!
那薄薄一纸文书,便让铁面无私的廷尉荀爽,硬生生停下了即将落下的刑具,这份回护之意,沉重如山!
接下来的数日,廷尉府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李儒没有再被提审,每日只有冰冷的饭食准时送入囚室。
荀爽也似乎陷入了某种两难的境地,整日埋首于卷宗之中,眉头深锁。
终于,在第五日的清晨,李儒再次被带到了廷尉府正堂。
这一次,不再是阴森的刑讯室,而是廷尉府的正堂。
这,便预示着这个案子己经有了结果,接下来就是最后的宣判了。
正堂之上,荀爽端坐主位,两侧是廷尉府的属官、书吏。气氛依旧肃穆,却少了那份血腥的压迫感。
“犯官李儒听判!”
荀爽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重。
李儒站在堂下,垂首聆听。
“经廷尉府详查复核,合阳县府库精铁失窃一案,现己查明。”
荀爽的声音清晰而缓慢:
“署库吏张贵,监守自盗,勾结外部贼人,盗取府库精铁,证据确凿,其攀诬上官,罪加一等!
判处张贵斩立决!家产抄没!”
“前任